从主席台,到门口,十几米的距离,那么短,却又那么长,像是隔了十几个银河系,遥遥遥不可及。
曾经山盟海誓,浓情蜜意,如胶似漆的一双人儿,如今成了两个独立的个体。
宋海澜和周陌彼此对视。
两人的眼中都没有温存,没有爱恋,也没有仇恨等过于疯狂的情绪,只有看不见的小火花“噼噼啪啪”。
前台小姐这才追上了宋海澜,在门口冒了个脑袋,气喘吁吁的扒着门框道,“周、周总,各位领导,不好意思,她……她非要进来,拦都拦不住。”
“让她进来。”周陌的声音十分平静,可正是太平静了,才显得不正常,就好像他料到了早晚会有这一刻,早晚这女孩会回来。
众人摸不清周陌是喜是怒,也摸不清“秦海澜”的来意,互相交换了眼神,决定集体闭嘴,甚至连呼吸都屏住,隔岸观火就好了,反正烧不到自个儿身上。
宋海澜移步进来,步子稳健,软底皮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更衬得一屋子静谧无声。
门外的前台松了一口气,默默的带合了会议室的门,退下了。
宋海澜越过了每一排座位,径直走到主席台下,扫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周陌,就转过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她面向一众高层,轻勾起唇角,漾开一抹自信的微笑,异色的美眸熠熠闪闪,焕发着临高不惧的光芒。
“各位金皇冠集团的骨干,大家好,新年好。”
众人面无表情,“……”
没有一个人敢接她的话茬,也不敢露出笑容,免得得罪了周大boss。
人人都觉得气氛太诡异。
这女孩不是来找周陌算账闹事,而是来找大家?
她到底什么意思?
她到底什么身份?
才会以上位者的姿态,傲然立在众人面前,笑得美不胜收,隐约又泄出几分高人一等。
答案无须去猜,就听宋海澜郎朗道来。
“我来这里,是有两件重要的事情,向大家宣布。”
众人不明所以,一脸大写的“?”
宋海澜将怀抱着的文件夹举高,晃得“咔咔”直响,“第一件事,是宋文浩先生已经将金皇冠集团10的股份赠送给我,这份是股权转让书,以后我就是金皇冠的股东,会跟大家一起参与集团的事务。”
众人脸上的表情符号变为了“!”
这女孩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会有金皇冠的股份?
还是从宋文浩手里拿到的?
宋海澜接着说道,“第二件事,是要跟各位说声抱歉,我之前入职江滨店,是用‘秦海澜’这个名字,是化名。我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宋海澜。”
众人一秒钟变“?!”脸,再乘以10。
宋海澜?
宋海……
宋!
她姓宋!
真相大白,谜底揭晓。
一切不合理的前情,都显得合理无比。
狗血的男女纠葛,也不过是因为家族矛盾。
一众高层全明白了,宋家,周家的恩恩怨怨何时了啊?
这几年的风平浪静,不过是宋文浩人在监狱,宋海平又与世无争罢了。
换个说法,宋海平也没有能力去争。
突然冒出来一个宋海澜,气势如虹拿下部分股份,恐怕又要风起云涌了。
宋海平也明白了,她就是几年前下落不明的女孩子,也是跟他争夺家产的对象!
他激动的冲上前,指着宋海澜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就是那个小三生的孽种?害我爸妈离婚……”
“海平!”周美珍厉喝了一声,跟过去,将宋海平拽了回来。
周家想整这个孽种,私底下怎么整都可以,怎么能当着好几十号人的面,上演豪门撕逼大戏,留下一堆把柄呢。
宋海澜眸光一紧,扫过周美珍,最后落在宋海平身上,没有说一个字,不反驳也不吵架,可她的眼神过于冰冷,好似在说: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周陌“刷”的一下起身,绕过主席台,移步到宋海澜跟前,垂眸睨着她,试图以身高和气场压制住她。
黑脸微沉,唇角却勾着,笑的阴测测,“宋海澜,出生于1991年,籍贯新省旧域市,毕业于中山大学旅游酒店管理专业。”
宋海澜明白了,“原来你早就查的一清二楚,难怪呢。”
俏面上仍是淡淡,不在意的样子。
心里已是惊涛骇浪,周陌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她拒婚后,还是一开始就知道?如果他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那么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岂不都是虚情假意?只是为了图谋她,进而图谋整个金皇冠?
周陌心中的震撼,一点儿也不输给宋海澜,这个女孩子图谋什么,再明显不过,是他从前大意了。
“你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金皇冠的股份吧!
你那个好邻居李国兰,是银色假日酒店的法人兼总经理,可那家酒店怎么时不时给你私人账户打款,那也是你的产业吧?怎么,一间小酒店满足不了你的野心了,开始打金皇冠的主意了?”
“随你怎么说,反正父亲转让给我股份,也就是他的意思咯。”宋海澜轻描淡写,推到了父亲身上,反正谁也不能逼迫父亲,是父亲自愿给她股份的呀,
“你们宋家……”周陌说了一半,将目光移到了宋海平脸上,阴阳怪气的挑唆,“真是热闹啊!”
三言两语,就戳中了宋海平的薄弱点,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宋文浩唯一的继承人,早晚会拿到金皇冠的大权,谁料这个女人挡了他的路,还想和他在集团里平起平坐,他第一个就不同意!
“爸爸凭什么给你股份,你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不配¥~……”
后半部分难听的话,都堵在了宋海平的嘴里,他被周美珍捂紧了嘴巴,生拉硬拽到一边。
宋海平,气急败坏,恼羞成怒。
周美珍,压下怒火,维持和谐。
周陌,挑唆事端,隔岸观火。
三人的表现落在宋海澜眼里,当然是后者最讨厌了,她冲周陌挑了挑下巴,“我才回来,你就在我跟哥哥之间挑事儿,厉害啊,小舅舅?”
舅舅?
她叫他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