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犀利，竟把周陌给问住了。

“……”周陌嚅了嚅唇，没有说话。

“不会，对吧？”于德利斗胆揣测。

周陌心事被说中，索性不遮遮掩掩。

“娶老婆，当然要娶个有用的，随便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吧！秦海澜再好，家世也差了些，就算我同意，家里也不会同意。”

家里不同意？

笑话！

周陌是周家顶梁柱，说话比周老爷子还顶用，他要是同意，家里不同意也得同意。

说到底，是周陌看不上秦海澜的家世。

于德利心中不齿，面子上不显，还顺着上司的话茬提议道，“既然如此，您现在就可以跟碧结婚，我想周、碧两家都乐见其成。”

“不行！”周陌脱口而出。

“碧不就是门当户对的千金？随便找一个，偏偏碧不行？”于德利循循善诱。

“对她没兴趣。”不耐烦的摆摆手。

“……”

“除了碧青，换个人……”可以吗？不可以吗？周陌也有些摸不清，到底可不可以。

听了这话，于德利笑了。

“秦是真正的聪明人！”

“你是说我蠢？”周陌瞪了于德利一眼。

“不不不，你当然是聪明人，可也别把人都当傻子！秦一开始就想到了结果，是懂进退、知分寸的聪明人。”

“含聪明有什么好，就不能难得糊涂一回？”

“好，你聪明，她糊涂，摆明了是她吃亏，她怎么肯糊涂？”

周陌噎住了，被问得无言以对，确切的说，是无颜以对。

他自问不算君子，但也还算是个人。

没有无耻到，他光占便宜，硬要对方吃亏。

他曾以为，用钱砸晕她，她就不会吃亏，会心甘情愿爬上他的床。

然而，小兔子虚荣贪财，却不要他的钱。

“唉！”周陌叹了一声，往奔驰车大步走去。

车子出了地下停车场，驶往城东周家的别墅。

周陌打开了天窗，背靠在座椅里，双臂张开，仰头望天。

天幕如墨，黑不见底。

唯有一弯悬月，残缺似钩。

人心亦如月般亏缺，甚至比月亮缺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