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湛的手掌很大,将她的手全然包住。他的身上总是一股清冷的气息,不大容易接近--哪怕近了很久,也很容易给人一种近在眼前但远在天边的感觉。
但就是这样一个原本高高在上的男人,现在就在她的面前,主动靠近她,试图敲开她的心门。
她该相信吗?
“怎么了?”黎湛抬头,恰看见秦无衣探究的眼神,遂轻笑,“看傻了?”
“去!”秦无衣将手抽回,大喇喇坐到桌爆违心地道,“你有什么好看的?比你好看的人本姑娘见多了。”
真的是这样吗?黎湛好笑地看着秦无衣微微有些泛红的耳根子,倒也不去戳穿她。他黎湛别的没有,自信却是不可少的。他的容貌若还不好看,这世间恐怕没有谁能当得上这两个字了。
秦无衣洗了手,招招手,小琴立即将一只红漆木雕花食盒提了过来。从御膳房走了这么一遭回来,这食盒中的吃食依旧温热,可见这南楚漆器的精妙。
黎湛笑道:“怎么?莫不是今日见我太累,炖了鸡汤给我补补?”
秦无衣一边抽出插条一边白了他一眼:“你的脑洞太大了亲。”他累么?每日来都是满面春光的,真美看出来他哪里累,还鸡汤?!
黎湛摸了摸鼻子,“脑洞”又是什么词汇?脑子有洞?
一边的芷兰尽管见过秦无衣这般对黎湛说话好多次了,却依旧在听到的时候有些诧异。美人这么同大王说话,大王都不生气么?
“若不是给我炖的鸡汤,那是什么?”黎湛看着秦无衣将那盖子打开,便闻到一股子清新的红豆味道。
果然打开一看,竟是一摞整齐的红豆糕,每一只都有婴儿巴掌大小,做成精致的莲花状,就同秦无衣那回在秦泱的贵祥酒楼里吃到的一样。
“啾啾!”
房顶上跟着寅生躲秦无衣的某白仿佛有着隔着房顶闻香的本事,紧紧地巴拉着寅生的肩头,直耸着大尾巴,仿佛在极力忍住纳子冲向它最爱的红豆糕的冲动。
冬欣宫的院子里还种着一株高大的银杏,只是此刻这银杏落了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而秦无衣的某黑雀,就停在某根光秃秃的枝头上,见到某白的馋样,十分鄙夷地瞥了某白一眼,随即扇扇它黑亮亮的翅膀,朝即将关上的殿门缝里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