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世界上所有的火车站都是一个样子,拥挤的人群,嘈杂的环境。人来人往,匆匆来,匆匆去。
出了火车站,又坐出租车到小城的汽车站。然后,在汽车站乘上一辆肮脏破旧的中巴车,摇摇晃晃的开向我们的目底地——孩儿庄。
车子出了小城之后,越走越偏僻。道路两旁渐渐的再看不到房屋,而变成了山岭和田野。秋季的山野间,充斥着浓重的色彩。金黄的金黄,火红的火红,对比鲜明。对着如斯美景,我却无心欣赏,只想快点到达目底地。终于,在我被颠簸的车子颠得七荤八素快要呕吐了的时候,中巴车在一个僻静的小镇前方,缓缓的停了下来。
看起来,这里并不是车子的最终目底地。等我们下了车之后,它又颠簸着开走,扬起了一路尾尘。而我在路边缓了一阵子过后,才提起精神,由护工段瑞诚推着我往岳父母家行去。
因为没有来过这儿,不知道他们家在什么地方,我们只能一路打听着往前走。小镇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房屋都有种古色古香的陈旧感。家家户户都是双开的褐色厚重木门,用陶瓷盆养花。屋檐底下挂着褪了色的破旧红灯笼,在风里轻轻摇晃。皮光水滑的大黄狗,懒洋洋的趴在石阶上,偶尔轻甩一下尾巴。
走过了大半条街,终于到达了目底地。远远的,我就看到岳父坐在门口,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周围弥漫着浓浓的白烟,几乎将他矮小的身躯给淹没在其中了。段瑞诚推着我的轮椅,嘎吱嘎吱的碾过青石板街,来到他面前。大约是听见了动静,他移开嘴边的烟杆,抬起头来眯起眼睛看向我。刹那间,他的脸色变了,僵僵的说:“你怎么来了?”
听见这毫不客气的问话,我也禁不住恼火起来:“我怎么不能来?”
岳父没有再说话,可脸色还是不好看,也不邀请我进屋,又继续自顾自的抽起烟来。隔着一层烟雾的他的脸,阴晴不定。我们俩,就这样僵在了大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正当我的耐性将要告罄的时候,岳母挎着个装满青菜的竹篮子,从街道的另一端走来。看到我,她怔愣了一下,随即挤出个勉强的笑来:“你来啦,路上辛苦了。”
僵硬的气氛总算缓和起来,我们跟着岳母进了屋,喝上了热热的茶水。一杯茶下肚,我开口问岳母:“妈,关于慧春——”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岳母打断了:“哎哟,瞧我光顾着喝茶了,你们肯定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说完,她不等我回答,便站起身来急急的离开,朝着厨房走去。看着她有些仓皇的背影,我放下茶杯,原本就不轻松的心越发沉重起来。他们到底隐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