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陶沉默的吃完了这顿饭,连着灌了自己好几盅酒,心头依旧压得慌。
饭毕,杜子美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离开之际,他轻轻拍了拍阮陶的肩,拉着他的手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这回变故太大,你一时间难以接受。你同你堂兄、太白兄是一路人,乃是酣游浊世的仙人。”
“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有了这些牵挂,也不要觉得害怕和厌烦,人生在世便是如此,你不要将其当成包袱,你依旧是你,你不愿做的事情,也不会有人逼着你去做。”
闻言,阮陶笑道:“这些话,定然是孔明让你同我说的。”
杜子美微微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你小小年纪学着人家装什么深沉,日后有你装的时候。”阮陶笑着。
“谁说的,我昨天还写了一首诗去暗讽赵公公呢!太白兄都夸我写得好!”杜子美道。
“哟?写得什么?”阮陶好奇道。
“你先安心呆着吧!”杜子美提着食盒道,“我晚饭时候再来看你。”
“幸苦你了。”阮陶道。
“对了!”阮陶叫住准备离开的杜子美,“我之前让你说的那件事儿,你同他们说了吗?”
“说了!”杜子美道,“如今,巨君已经拿着官印通知了卓灵阁,卓灵阁说还需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怕是到时候你们长公子都可以直接超度了。阮陶暗自腹诽。
“你乖乖的,我晚上再来看你,孔明兄说早则明日、晚则后日,咱们定然能将你接出来。”杜子美道。
阮陶应了一声,之后杜子美便提着食盒出去了。
待杜子美走后,四下只剩了阮陶一个人。
他刚吃饱,又吃了好几盅酒,到头在干草堆上睡下了。
一觉起来日已偏西,杜子美又来给他送了饭,两人吃过饭后,他悄悄朝杜子美袖中塞了个东西,子美看了他一眼没有声张,照例回去了。
彼时,夕阳照枯枝,阮陶透过牢中的小窗看了看天色。
时辰应该合适了。
只见他伸出手屏息掐诀,先是见手中生气了一缕青烟,见状阮陶越发专注,终于一簇幽绿色的狐火徐徐在燃在他掌心。
看着掌中的狐火,阮陶十分惊喜!
这还是他与胡嫦结了妖缘之后,他第一次尝试用狐妖之力,不曾想居然当真可以用?
阮陶好奇的用另一只手戳了戳掌心的狐火,丝毫不觉得灼烫,只觉得暖烘烘的。
看来奶奶还真没诓他!
不过现如今,不是为此高兴的时候,阮陶收起玩闹的心思,从怀中掏出了几片青柳叶。
这是他从那日扶苏失踪的那棵柳树上薅下来的。
他将柳叶放入掌中的狐火之上,刹那间绿色的火焰瞬间变作了血红。
紧接着他从袖中掏出一个黄符剪成的纸人,又将纸人置于掌心的火上。
纸人在火上像是活了似的,先是烫的跳了几下脚,紧接着嘤嘤呀呀的叫了几声,圆圆小小的头上多出了便将狐火尽数卷入口中,最后发出一声尖锐短促的尖叫,倒在了阮陶手上。
此时原本黄色的纸人被烧得焦黑,其身上由火星勾勒出两个字——城东姑娘坟。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