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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落归尘 负压 12332 字 4个月前

子两个人,显得冷清无比,空荡荡的。

黑眸浑浊,此刻的睿风帝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着太子,只不过的确是望着太子的方向的。

他说:“你可知木千青是什么人?”

太子公仪玉敛一拱手,平静地回答:“据儿臣所知……”他还没说完,便见座上的睿风帝闭目罢了罢手,明显是不用他再说下去了。

说那些,就算是市井里的小老百姓都能够说出来的东西。

“朕知道,你知道他是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全力地帮启明。”睿风帝再睁目后,望去了殿门的方向,那个方向很暗,连带着他的眸色也暗淡沉浊。

随后,睿风帝又道:“朕再问你,你可知朕为何立你为太子?”

“儿臣身为嫡长。”公仪玉敛脸上没什么起伏,声音也如初的温煦,仿佛蝉鸣鸟叫声里私塾中先生的读书声。

睿风帝听后,皱起了眉心,挪了挪视线,看去自己这个从来云淡风轻的儿子,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因为你像他。”

浑浊的黑眸唤起了深沉的回忆,那些记忆应当压在绵延万里的巍峨山峦之下,永远也不能窥见一点日阳。可是如今他日渐觉得身体不够用了,日子怕也不多了,有一些刻在骨髓里的东西便由不得自己控制地山崩地裂而出。

“你有一些地方极为像他,总是看着云淡风轻,实则万事在手,游刃有余。总是看着亲切可近,实则冷漠至极,从不犹豫。”睿风帝看着太子的眼神越来越浑浊,随后忽然停在了某个程度,眸中神色又渐渐涣散,声音也低了一度道,“可是最像他的依然是启明,还是他亲生的女儿最为肖像他,不管是长相还是骨子里的痴情。”

由始至终,太子都笔直地站着,没有打搅睿风帝独自的回忆,他就像是一块熟悉的景致在那里摆着,任由父皇睹物思人,而没有任何怨言。

“玉敛,木千青你要保住,下去吧。”睿风帝沉沉地说完,整个人已经陷进了软靠里,闭着目的脸上除了疲惫再无任何神色。

“儿臣明白。”领旨后,公仪玉敛离开了殿内。

圣明殿关上的那一刻,仿佛棺材阖上棺盖一样,杜绝了外边的阳光,收尽了里面的黑暗。

而那沉重的殿门就像一块墓碑,燕秦数百年未亡,它便数百年如一日地屹立在此。

另一边,公仪坷一身风尘,狼狈地闯入公主府的时候,空桐正在擦湿发,屋外闹哄哄的,惹得她凝眉问前来伺候的女婢:“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女婢出门看了一眼,随后慌张地进屋,急匆匆地道:“殿下,是小侯爷,此刻正朝这边闯来,侍卫们拦也拦不住。”

她话刚刚说完,便听到一堆的脚步声乱七八糟而来。

空桐眸中一厉,梳台上一根凤尾银钗便被她唰的一声掷了出去,力道又狠又准,直接穿过公仪坷的衣服下摆然后□□了地里。

公仪坷一个不稳,直接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去了地上。

与此同时,屋中传出空桐威慑的声音:“一群人都拦不住一个疯子,本宫留你们何用?”

“殿下恕罪。”一群人齐齐跪在屋外,男声女声皆有。

“公仪坷,你若是想死,此刻便进来,本宫必定成全你。”空桐厉声训斥时,一个女婢正战战巍巍地为殿下束上最后一道外衣的系带。

屋外再没了声音,地上坐的公仪坷一副狼狈,神色愤愤,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坐着。听空桐的话便知,此刻他不方便进去。

纵是他再急也还是要等,否则此刻进去冒犯了公主,别说他要求的情求不了,恐怕也要入大牢。

屋中空桐一身衣着整齐了,一头乌发只擦了个半干,便挥退了女婢,她自带厉风地走到门外,俯视着跪了一地的人,久久不语。

“钱嬷嬷,去宫里换一批侍卫来,这些人都送去军营再练练。”半晌后,就当所有人以为殿下会网开一面的时候,骤然听公仪空桐如此说道。

闻声,侍卫们都面如土色,女婢们开始侥幸自己逃过一劫,却不想空桐下一句便又说道:“这群女婢也去换一批,整日吵吵嚷嚷,烦得很,挑些清静的过来。”

“老奴明白。”钱嬷嬷答得声音有些发颤,在宫里这么多年,她还没见过哪个主子如启明殿下这样的,不出声的时候让人感到绝望,出声的时候是真的让人连一点希望都感受不到了。

从宫里出来的奴才再被主子打发回宫,可绝对是最糟糕的事,回宫后不会再有哪一宫的主子要不说,还会被发配到最幸苦的院落,做最幸苦最脏的活。

最后,钱嬷嬷以为可以领人退下了,双腿有些发麻地动了动时,又听那道冰冷的声音说:“若是再有下次,钱嬷嬷领了人回宫里,自己也不用回来了。”

空桐这轻飘飘地一说完,钱嬷嬷心里一紧,发麻的腿再不敢动,连忙呼:“老奴知罪,老奴知罪。”

“都领下去。”双腿打抖地起身,钱嬷嬷将人都带下去后,屋前地上唯有那坐着的、头发凌

乱的公仪坷了,空桐看他一眼说道,“进来。”便转身进了屋中。

☆、求情无用另寻路

二人先后进了屋中,当空桐转身坐下,公仪坷立即掀袍直直地跪在了她面前。空桐眉心一皱,眼中露着厉色。

方才在屋中伺候空桐而逃过一劫的女婢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如今的场面剑拔弩张的,她们是很想走,可是殿下没有发话,她们的腿就算抖得再厉害也不敢动一步。

良久后,空桐看着跪着直视前方面无表情的公仪坷,对着那些胆战心惊的女婢们道:“你们都退下。”

女婢们福身退出屋中,又快步远离。

空桐一双漆黑的眸就没有离开过公仪坷的身上,而公仪坷也就是跪着,偏偏不先开口说话。又过了半晌后,空桐眸中毫无笑色地笑起,歪着脑袋问:“坷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将本宫当作还神的菩萨跪吗?”

“公仪坷恳请殿下救救千青。”公仪坷说完,拜倒在地。

空桐看着他的脑袋叩在她足前的地上,眉心抽了抽,压了压脾气道:“你口中的千青可是本宫的驸马?”她笑着俯下身子,勾着公仪坷的下巴将他头抬起,看着他的眼睛道,“那么公仪坷,你用什么身份求本宫救自己的驸马?”

公仪坷觉得心口发痛,为千青而感到痛。他知道空桐的性格诡谲,自先皇后彦尘嚣死后,便是如此,作为宫一的那几年好了些,可是如今面对的人是空桐而不是曾经尚有些天真可爱的宫一。

“殿下,你可知除了严远之死于意外,千青为何会杀刘尚守与溪遥?”公仪坷的脸上灰扑扑的,一夜未眠又接着连续的奔波,下巴上都长出了一些胡渣。

空桐松开了公仪坷,向后坐去,依然笑着,一副很开心却也很诡异的微笑:“你想说他是为了本宫?”

“他的确是为了你,这七年来,不,应该说从更早开始,他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想要回到曾经逃出的北襄城。为了你甘愿做一个青楼小倌。为了你打破对亡母不再用武的誓言。为了你处心积虑地谋划铺路。更是为了你甘愿赴死甘愿被囚。

你以为古又是他的对手吗?就算是你师兄玉玦公子也不可能完全胜过千青,为何他当时选择跳崖,因为想让你安心又担心你以后的安全。你以为大理寺困得住他吗?殿下,你六岁时便禁军难敌,可是他六岁的时候,整个江湖都再难寻到匹敌的对手。他如今心甘情愿地被困大理寺中,也是为了你。”

公仪坷一番话,说到痛处,险些落下泪。他的桃花眼眼轮像是染上了桃花粉制成的胭脂,唇在微颤,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空桐神色始终平静,就算公仪坷自认为说得多么令人动容,也没有让冷血的启明殿下晃神分毫。只见空桐慢悠悠地撑着头,望着他道:“说完了?”

就算怎样的情况都想过了,却根本想不到听完了这些,公仪空桐只说了一句“说完了?”公仪坷自嘲地笑起,方才的激动瞬间湮没,可笑自己自作多情。

不,更可笑的是木千青的自作多情,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冷血的女人,付出了自己的一切,而到了最后只得来一句“说完了?”

“说完了。”也笑完了,公仪坷答道,“今日是公仪坷冒犯,还望殿下见谅。”他笑得眼尾泛着泪光,却还是要笑,仿佛什么表情都用尽了,只有微笑还能出现。

“公仪坷告辞。”他起身,转身,走向门口。背影寥破,发不再顺,几处都打着结。

“慢!”当公仪坷一脚跨出门槛的时候,公仪空桐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有一句话,本宫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侯爷,木千青是本宫的驸马,纵是侯爷与木千青情谊多深,还请记住,他,是本宫的驸马!”

他,是本宫的驸马。

公仪坷颓败垂于身侧的手握成了拳,早在转身时便敛尽笑容的脸此刻无比的愤恨,默了默,公仪坷重新起步,走得毫不犹豫。

望着空荡荡的门前,空桐的眸中幽转着暗光,她撑着脑袋的手缓缓放下,平放与桌上,指尖在轻颤,微微的,无意识地小幅度抖动。

空桐转眸,狠狠地看了一眼自己颤动的手,愤愤地一握,成拳后的手不再颤抖,只是手背的青筋因为用力过度而暴起,显得很是狰狞。

从公主府出来的公仪坷再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他寻到了一家酒楼,坐在大堂里,桌面上是七七八八的酒罐子,东倒西歪。

他人也已经面若桃花,醉眼朦胧,却还是喝完了最后一口酒后嚷嚷着要小二再送几坛子酒来。

醉得恍恍惚惚时,有一个人走到了他这一桌,似乎还跟他说了几句话,只不过他已经支持不住去辨别这人是谁,又跟他说了什么了。

头痛的睁开眼睛,公仪坷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他还从来没有这么醉过。扶着脑袋坐起来,公仪坷眼睛还有些充血,环顾四周,这是个陌生的房间。

推门而进一个人,看着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微笑着问道:“侯爷醒了?”

“你是什么人?”公仪坷迷糊地问,自认从

未见过这个人。而昨日在酒楼里跟他说话的便是这个人吗?

“在下子恒,昨日见侯爷醉倒在酒楼里,又不知侯爷住何处,所以才私自做主将侯爷接来了自己府上。”自称子恒的男子,模样白净,脸很小,身材也不算高大,甚至有些孱弱的样子。

公仪坷揉了揉头,感激地道:“多谢子恒兄,叨扰多时,本侯也该回去了,日后再谢过子恒兄。”

说完,他下了床,还没穿好鞋袜,便听子恒似有疑惑地道:“侯爷昨日不是要寻秦王救命吗?子恒答应侯爷引荐秦王殿下,怎么侯爷现在又要走了?”

公仪坷抬起头,更为疑惑地看去子恒道:“求秦王救命?我什么时候说的?”

子恒笑一笑,道:“想来是侯爷酒醉忘了,昨日在酒楼中,子恒偶遇侯爷,听侯爷似乎在寻人救命,支支吾吾并未说清,子恒心想不若替侯爷引荐秦王殿下。本来秦王殿下便对侯爷极是褒奖,有秦王殿下的一句话,侯爷要救的人当是能保住一命的。”

公仪坷听后,眼睛转了转,随后又问:“子恒兄与秦王是何关系?”

子恒忽地笑着拍拍自己额头,道:“瞧瞧,子恒说了半天,竟忘了介绍这个。”他双手一拱,朝着公仪坷作揖,“在下乃是□□上门生,同为陵南人士,说来与侯爷也算是同乡。”

公仪坷桃花眼眯了眯,头依然有些痛,尚不能准确的思考什么复杂的问题。可如今放在眼前一条生路,不管是天砸下来的,还是有人为图谋什么而放在他眼前的,都应该去试一试。

“若是秦王真的能救我朋友,本侯日后必定重谢子恒。”公仪坷鞋子还没有穿好,便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朝着子恒还礼道。

“侯爷客气了,只是子恒很好奇,为何驸马爷出事,是侯爷您在这四处奔波,以启明殿下的身份要救驸马爷应当不难才对。”子恒疑惑地皱了皱眉,随后又觉自己管的有些宽了,又道,“子恒越矩了,实在抱歉,只是人难免有好奇之心,子恒只是很好奇侯爷对驸马爷的情谊竟然如此深。”

公仪坷落了落眉目,神色不太好,不知是这两日劳累所致,还是昨日酒喝得太多。只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觉得既然求人办事,能坦诚的地方还是坦诚为好。

于是他说道:“实不相瞒,木千青与我自幼相识,情同兄弟,他遇难,我自然无法袖手旁观。至于启明殿下……”说到此处,公仪坷凝眉犹豫,紧抿的唇都开始发白了。

子恒瞧着,明白其间必定有为难之事,便不欲再做强迫,说道:“启明殿下的决定也非我等可以评论的,侯爷若是为难便不必说了,左右只是子恒的好奇罢了,倒是为难了侯爷让子恒很是过意不去。”

尴尬解除后,子恒唤人给公仪坷梳洗了一番,随后便带着公仪坷见到了秦王公仪玉方。世人都说,秦王公仪玉方最为肖似睿风帝,公仪坷这也是第一次面对面地与秦王交谈。

一番下来,当真有些心慌,倒不是因为公仪玉方多么的不近人情,而是他实在太像睿风帝了,不苟言笑,一直严肃得仿佛每一刻都是国之将危。

得了秦王的承诺,竭尽全力保住木千青后,公仪坷连日来的心酸心痛终于得了一些宽慰。他知道竭尽全力,便是不一定保得住,但是至少有一个承诺了。

公仪坷十分感慨地出了□□,想要去大理寺看看千青,却被拦住,不得入内。

这个时候,他才深深发觉,纵使他是千户侯又怎样,往年北襄城里的大小官员对他毕恭毕敬都是以为他还有望成为启明殿下的驸马,如今启明公主已经大婚,他于启明殿下而言就是个没什么干系的远地侯爷。

千户侯?若与当权之人没有什么过硬的交情,也不过如同一个地方官,谁会怕他。

公仪坷寥寥一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到先皇所赐的侯爷府,那个侯爷府也是因为公仪空桐的缘故被赐,他如今何德何能去住。

所以,他去了黔香阁,进了沂水室,总觉得这里尚有几分熟悉,令他安心几分。

公仪坷离开了□□后,秦王公仪玉方皱着眉不解地问坐在他旁边的子恒:“为什么想要拉拢公仪坷,这个人离了公仪空桐便如个废人一样,有何用?”

“垃圾也有垃圾的用处,就比如他知道不少我们怎么查也查不出的东西。”子恒幽幽地笑,笑容绽放在他极小的脸上,灿烂又让人心中生异。

“你是说他可能知道公仪空桐为何忽然出现,还有为何要嫁给一个青楼小倌?”秦王凝眉问道。

子恒睫羽半垂,阴翳落在脸颊上,笑容忽然昳丽,容颜殊丽,他端起一杯茶,望着门外道:“不是可能,是一定,而且他很可能知道的比我们想要的更多。”

一杯茶浅浅饮下,瓷杯放下,似乎心有成竹。

☆、大理寺言行逼供

木千青被大理寺扣留的第三日,白日,秋日正爽,和风徐徐。

空桐让人请了北襄城里最好的戏班子在公主府后院唱戏,她便坐在后院里看着。宫里的三位睿风帝的公主,今日终于断了习

惯,没有再将邀空桐进宫。

戏正演到浓时,一个侍卫到空桐的耳边说了句话,说完后便肃穆地等着,等了一会儿,才听空桐说:“请他进来。”

“是,殿下。”侍卫应声离去。

不一会儿一位玉面翩翩的公子走进了公主府后院,微笑着朝公仪空桐而去,一旁的女婢奴才侍卫都纷纷低着头,没敢多看,却都心知肚这人是何人。

来人笑得温煦带着点慈悲的韵味,坐去空桐旁边刚刚特意命人放的椅子上,望去台上的戏子。空桐首先开口说话,道:“太子殿下来晚了一些,这戏都唱到一半了。”

“不晚,刚刚好,前面的铺垫都省了去,直接看到□□不是更加激动人心吗。”太子公仪玉敛今日前来并非以太子的身份而来,改了个化名,称了玉公子。

虽然别有用心的人依然会知道他找了空桐,可是明面上太子殿下是并未拜访过公主府的。

“殿下那边如何了?”空桐悠悠地问,眼睛是看着台子上的戏,戏里是一出苦情,而空桐的脸上却是盈盈的笑容,这戏与情的反差让人感到诡异。

而更诡异的是,请戏班子来唱戏的空桐似乎没有好好看戏,可中途到来的公仪玉敛却仿佛入了戏中,眉头微微皱起,眸中泛出同情颜色。

入戏的太子殿下同时还回答了空桐的问题:“父皇着令我与秦王一同审理此案,又独留了我一人嘱咐保住他的性命。从昨日到如今,我与秦王都未曾提审过人。”

空桐眸中幽转暗色的光,若不是对着瞧,绝对是看不出的,而她面上的笑如初的盈亮,没有丝毫的变化。

此刻戏台子上的戏,正演到有情人终是劳燕分飞,从前体贴忠厚的丈夫还是舍了糟糠之妻,娶了名门闺秀。

正是无人说话的时候,公仪玉敛悠悠叹了一声:“可真是舍得。”这一声让空桐敛眸侧看,却见太子殿下喝了一口茶,又聚精会神地看去戏台子上。

原来,这话并非对她说的,空桐自嘲一笑。

“昨天,秦王的人将公仪坷请了去,看来还是太子所料准确。”空桐看着戏台子说话,“只不过,太子既然对秦王如此了解,为何要等这么多年才与他正面敌对?”

“启明,七年游历,以前看的兵书就都忘了吗?我还指望启明日后真的成为我燕秦的女将军的。”公仪玉敛笑着转头看空桐,笑容里亲切关怀。

空桐也回头看他,道:“若是要做,空桐必做燕秦的兵马大元帅,就怕太子殿下日后舍不得。”

公仪玉敛收回了眸,笑着又看去戏台子上,此刻正演到那下堂妇想不开打算投井自尽,他便温煦地说道:“若是空桐当真想做,有能力做,我自然舍得。只是空桐恐怕也不是真的稀罕这兵马大元帅的位子。”

“太子殿下很闲?这么闲,应当去处理案件的,就算是做做样子也是好的,陛下现在还清醒的很,朝堂上的一干人做没做实事都一清二楚。”

公仪玉敛笑了一声,随后又喝了一杯茶,从入公主府到现在准备离开,总共也就喝了两杯茶。离开前,他道:“今夜,秦王应当就会提审驸马了,我这个七弟手下自来是不留情的,空桐还是早些备好伤药为好。”

太子离开后,后院的声响只省下了台子上唱戏的声音,一出又一出戏已经唱完,戏班子的人正站在台上等着启明殿下嘉奖,却见殿下坐在那儿神色没有分毫变化。

戏子们面面相觑又不敢说话,还是一个女婢离空桐稍近些的轻轻唤了一句:“殿下。”

空桐回过神,却一会儿后才说话:“接着唱。”声音低沉似乎人正陷入思索中。

戏子们为难了,所有的戏都唱了一遍,难道要重新再唱一遍?这糊弄的人可是启明殿下,惹怒了启明殿下可如何是好?可是他们真的没有新戏可以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