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吧。”这份不甘,如今睿风帝是想不咽下都不行,余光瞟了太子一眼,心中已经开始了一些怀疑。
“陛下,还有微臣。”依旧跪着的公仪坷笑嘻嘻地提醒着,要多荒唐有多荒唐。睿风帝睨了一眼,很是不愿搭理地朝着公仪坷抬了抬手,那笑嘻嘻的人便自觉地站起了。
“启明求见所谓何事?”睿风帝脸色极为不好,只是往常便是一副冰山脸,此刻再不好,众臣子也没觉得什么,怕是唯有那几个心知肚明地知道睿风帝此刻对他们是愤恨不已。
“启禀陛下,启明梦见父皇了。”公仪空桐笑脸一收,有些沉痛地道。
众臣这么一听,都惊讶千户侯公仪坷与启明殿下真是有绝配啊,竟然先后梦见自己亡故的父亲,这要是不成夫妻都没理啊!
而睿风帝听见的当下,却忽地茫然,眼中蕴含无穷深意,又问:“梦见他……梦见皇兄什么?”
“父皇说启明不孝,早过及笄之年,却不婚配,说为启明选了驸马。”说着公仪空桐忽然绽放一抹极为诡异的笑容,“父皇告诉启明,启明的驸马是燕秦最美之人。”
众人震惊,脸上的颜色是五彩斑斓,各色各样。
方才还在想象启明殿下与千户侯如何如何般配的官员们都伸长了脖子,想要仔细地看看公仪坷的长相,瞧完之后一阵失望,觉得千户侯模样是极佳的,但要说燕秦最美,就不能了。
乐少寒吃惊地望去公仪空桐,随后了然地一笑。周谨行垂着脑袋,轻轻地点了点头,便没什么变化了。一直没怎么引人注目的余晨听罢后,笑得露出洁白口齿。
睿风帝眸中露出奇怪的光,秦王皱了皱眉很不明白现下什么情况,太子由始至终没什么起伏,还是那样淡定地站着。
要说最吃惊地应该是站在公仪空桐旁边的公仪坷了,一张嘴张得能塞下三个鸡蛋不止,桃花眼瞪成了死鱼眼。
心中愤愤:殿下你太薄情了,千青才死了多久,你居然就张罗着嫁人了,还要嫁燕秦最美的人,能美过千青吗!能吗?
☆、细雨油伞吾夫归
先皇独女启明殿下重回众人视线之中,乾坤殿内,放言要燕秦最美的男子做她驸马。一时之间引起满城热议,众说纷纭,有道启明殿下狂妄自傲,有道先皇独女巾帼英风。
求名楼中,自有那闲话的人津津乐道:“当初八岁的启明殿下大放厥词,说要撑起整个燕秦,俨然要做女皇的架势,可是如今呢,还不是被自己皇叔坐了皇位去,一介女流,嘿。”
“人家一介女流六岁就让整个禁军不敌,你呢?三十好几了能打得过乞丐吗?”同行人不屑,就知道张口胡言。
酒碗砸在桌上,砰呲作响:“还不是她出身好,得了两个那么厉害的师父,若是让我……”
“若是让您,想必一百年也还是个穷酸样,只会嚼人舌根。”走来一人插了话,却是那酒楼老板娘丽子,没什么好脸色对着这人,“这位爷,咱们酒楼小,承受不了您这样议论皇家的,若是被人听去了,呈到御上,可就都不能好死了,还请您移步别处说吧。”
那人本还想逞强反驳,一听见御上,又怂了,扔了酒碗,愤愤地骂咧两声就走了,竟然连银子都没搁下。同行人很是不好意思地冲着丽子笑笑,放了银子便也追了出去。
丽子今日心情好,没多计较,收拾了桌子便哼着歌朝着后厨而去。途经一桌,又是在议论启明殿下的,她放慢了脚步,竖着耳朵听。
“这启明殿下可真是了不得啊,从小智多谋捷,武艺超群,如今更是敢说要燕秦最美的男人做她驸马,这哪是嫁啊,分明是娶啊。”
“怎么?启明殿下你也敢嘲笑,不要命了不成?”
“哪敢哪敢,我这不是感慨吗。感慨咱们公主殿下这么的巾帼人物,不让须眉。若是这边关的将士也有殿下的胆色,我燕秦边境便也无忧了。”
“杞人忧天,京试都没通过就开始愁这儿愁那儿了。”
“嗐,你个老匹夫,忠贞爱国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但是你可不是什么忠贞的人,昨夜又去寻花问柳了吧,这一身的脂粉味哟。”
“瞎说什么呢,这是我家娘子的脂粉味,让她不要买这么浓的了。”
“哦……原来是嫂子啊。”调侃的意味浓重。
“去去去,去你的。”
丽子听完后,也差不多走过了那一桌,将要拐进后院的时候,她又折了方向,走去账台去,敲敲桌,对着伙计道:“呐,那边的几桌,给打个半折,说话实诚,一瞧便是老实人。”丽子指去方才经过的那桌,说完也不管伙计奇怪的眼神,便笑意融融地走去了后院厨房。
与民间的热议形成鲜明对照的是皇宫的沉静,蝉鸣扰人,大太监正领着人在韩贵妃的寝宫外捉枝头草丛里的夏蝉。
全因此刻睿风帝正在韩贵妃的寝宫中午睡,若是被烦人的蝉鸣惊扰了,龙颜大怒,他们可就不好受了。
其实这些在韩贵妃看来都是多余了,陛下这
么多年来过的并不比当初为亲王时奢贵上多少,还是那样的勤政爱民,甚至登基这么多年都未曾扩充后宫。
或许丈夫不多纳妾室,是每一个女子都希望的,但是她却莫名感到哀愁,因为她不觉得陛下爱过谁,似乎从未爱过,同样的没有爱过她。
哪有女子会希望自己丈夫爱上别的女子的,但是她竟然希望。韩贵妃回身,望去榻上安睡的人,心中想,若是他爱上一个人,她也就有一个怨恨的对象,讨厌的理由,但是偏偏他没有。
心如止水的帝王啊,一心只有家国,她对他的感情说成爱情都让人觉得矫情,所以她不敢,不敢放肆地去爱他,只能安分守己地做一个贵妃,一个服侍照顾他的女人。
榻上的睿风帝缓慢地睁开眼,那一刹那没有冰冷,眼神迷蒙当是他一天里最为柔和的一刻,而下一刻起身后,冰冷的帝王又重新回来。
“陛下醒了?”韩贵妃上前,柔声询问。
“嗯。”睿风帝只应了一声,并未有其他的话语。
他神色不太好,韩贵妃以为睿风帝是没睡好,又问:“陛下可是觉得睡眠依旧不佳?可需要在唤太医来瞧瞧?”
“不必,你这香很安人睡眠。”睿风帝无情无欲的声音说着,算是安抚了韩贵妃。
他眉宇不舒,神色不佳,不是因为睡得不好,相反因为韩贵妃寝宫里燃的香,他睡得很安稳。他只是在想,为何还是没有入梦。
皇兄为何还是不曾入他梦中,七年了,七年来,公仪睿景从未在他的梦里出现过一次,哪怕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乱臣贼子,骂他嗜兄杀亲,都未曾有过。
可是他入了空桐的梦,说空桐不孝,说为空桐寻了驸马。这应当不是真的,应当是空桐杜撰的,至于为什么,他不知道,他的理智如是告诉他。
但是他还是存了一份侥幸,觉得他既然入了空桐的梦,说空桐不孝,是否也会入他的梦,骂他恶毒也好,央他放过空桐也罢。
为何,为何从未有过一次!
所以皇兄,你心中是当真只有那个女人和空桐吗?当真不在乎任何人的是吗?你是不是还在想,若是空桐死了,恰好可以在阴曹地府再做一家人?
睿风帝的黑眸中幽幽静静,韩贵妃并不敢打搅,只能等着睿风帝自己出声。而她等来的不是睿风帝的话语,而是更令她惊讶的依靠。
她看着将头枕在自己颈窝处的睿风帝,慌乱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公仪睿风,从她嫁与他,便从未见他如此亲密地对待过自己。
好半晌后,还未等韩贵妃回过神,睿风帝说话了:“菁华,你嫁与朕多久了?”
“回禀陛下,菁华嫁与陛下已经二十三年了。”韩贵妃终于回过了神,伸手轻轻地拍在睿风帝的肩上,她觉得现在的睿风帝很脆弱,似乎需要她的安慰。
“二十三年,二十三年……”睿风帝闭目喃喃地念,一会儿后又问道,“若是你死了,可会入梦来看朕?”
睿风帝问话的时候,声音低迷虚弱,却叫韩贵妃听得心惊肉跳。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开始惶恐:“陛下……”
“别怕,朕没想要你的命。”公仪睿风搂住韩菁华的腰,缓缓地睁开了目,目中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你只要回答朕的问题便可。”
韩贵妃定了定心神,才回答道:“就私心而言,菁华还是会想再见陛下的,或许入梦便是一种途经。可是,菁华也怕在梦中惊到陛下,是以应当不会。”
“你怕惊吓到我,所以不会入朕梦中。”公仪睿风的声音越发的轻,最后又说了一句,而这句话韩贵妃没有听见。
公仪睿风说:“可是他不怕,也不愿入我梦中。”
刚刚从公主府上出来的公仪坷等人,站在屋檐下等着各自的马车到来。外面下着稀疏的细雨,绵延不断的雨帘给天地蒙了一层雾色。
公仪坷愤愤不平地冲着其余二人唠叨:“你们说殿下是不是太负心薄情了,当初听闻千青死讯的时候失落成那个鬼见愁的样子,如今说嫁人就嫁人,太没良心了。”
“这话,你刚刚怎么没有当着殿下的面说,兴许殿下心情好还会给你个答案。”乐少寒笑眯眯地道,心道这人为什么总是时而聪明,时而如此愚笨不堪。
而周谨行则兜着袖子,瞧见一个撑伞的人到了,便跟二人招呼一声:“那么谨行就先行一步了。”仿佛没有听见公仪坷的抱怨,走到府中奴才的伞下,便离开了。
公仪坷看着周谨行的背影,皱了皱眉:“周大人要不要这样,连辆马车都不用?”他不是没听见乐少寒之前的接话,只是他不敢再接,接下去也只会令自己更窘迫,他可不傻。
乐少寒瞧了一眼故意扯开话题的公仪坷,没有计较,望着雨中离去的那个弯背身影:“谨行从来如此,高位不奢,低位不贫,是他一贯的作风。”
公仪坷还想再唠叨两句的时候,两人府上的马车也都到了。相续等车离去后,公主府门前归于平静。
这座公主府自空桐十岁有意
早选未来驸马时便开始修建,如今九年过去,早已修建完毕,只是主人一直“深养”宫中,未曾用到。
如今启明殿下要招驸马了,更是执意要在先皇为她修建的公主府内等待驸马的出现,她说父皇为她选的驸马是燕秦最美的男人,会自己出现在公主府门前。
有人以为公主殿下必定是疯了,可是没人敢真的这么说。
按理,启明殿下不同寻常公主,先皇在世时,明着暗着没有少涉足朝政,如今重新面世,到公主府上拜见的人应当极多才是,不会像现在这样门可罗雀的凄凉。
这个原因也是在公仪空桐自己身上,启明殿下搬进公主府的当天,便言明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拜见。
硬要上门?都直接打出去!
众人不敢犯这个从小就嚣张跋扈的启明殿下的触,只得在自己家中观望。
公仪坷与乐少寒的马车离去后,须臾未过,一人青衫布衣,墨发如绸,撑着把油纸伞,缓步而来。那颀长的身姿清丽似玉,步下生莲,雨染袖袂,怀抱着一坛酒。
一步一步踏上公主府的石阶,他油伞下垂,遮去面容,只让守门的人瞧见了那持着伞柄的手,根根修长洁白,毫无瑕疵,仿佛冰雪雕就。
这人尚未走到屋檐下,便被回过神来的守门人呵斥住:“你是何人?可知这是公主府境地。”
油伞缓缓抬起,拉断了雨帘玉珠,露出一张微笑的脸,容颜绝色犹是那双眸,清浅如琉璃,映着碧天沧海,叫人一眼便痴迷住。
他说话,声音如雨露垂落,空灵低沉:“在下木千青。”
☆、婚假之礼杀人夜
九月十五,月盘如新,启明殿下盛装出嫁,嫁给燕秦最美的男人,木千青。
木千青,其人青楼小倌,陵南都城千仙阁中人称木观音。传说第一个妄图染指木观音的人,在当夜观音显灵时被吓得魂不附体,归家数日卧病床榻,最后不治身亡。
之后,没人再敢染指这个木观音,是以这个青楼小倌,应当是整个燕秦最青白的小倌了。可是,小倌就是小倌,不管他清白不清白,配以启明殿下,实在是……
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启明殿下便是这么不走寻常路,七年一朝病愈,扬言先皇托梦,要她嫁燕秦最美的男人,最后她当真嫁了最美的男人,却是个小倌。
这明明是个足够劲爆的谈资,但是百姓们并不敢多言,总觉得这件事莫名的诡异。说好的木观音,便这么娶妻了,说好的最尊贵的公主,便这么嫁了个小倌。
而这场婚礼可谓旷古绝今,围观的百姓不亚于新帝登基时的人满为患,更不要提那一车车从宫中运往公主府的嫁妆,据说都是先皇后早年留下的,睿风帝命薛后为启明公主好生保存。
由此亦可看出,睿风帝对于这个皇侄女,是多么的疼爱,自然,这是旁人的看法。
坐在公主府上,胆战心惊不太敢喝这份喜酒的大臣们正襟危坐,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关注皇家那几位,一是座上的睿风帝与皇后薛氏,二是前桌的太子与秦王。
睿风帝依旧没有什么神色异动,薛氏向来是母仪天下的典范,端庄大气,神色肃穆,与睿风帝相得益彰。
太子笑意融融,仿佛真就是自家疼爱万分的妹子出嫁了。秦王微锁眉宇,也不知这复杂的神情代表着什么。
大臣们从诸位皇室中没有瞧出什么端倪,最后也只能安安静静地等着,一时间场面略微诡异。
最为轻松的,应当是乐少寒与公仪坷那桌,此时公仪坷也终于明白过来空桐要嫁的人本就是千青了,之前说什么要嫁最美的人,也不过是要将木千青逼出来。
端着一杯酒,公仪坷桃花眼不住地打量着来往的婢子,觉得每一个拎出来都能成为一所青楼里的头牌,不由地风流本性爆发,冲着一个路过的婢女吹了声不响的口哨。
乐少寒放下杯,笑容和煦:“想不到小侯爷这是荤素不忌啊,本官还以为……”这还以为,他没好意思说,毕竟这一桌除了他与公仪坷、周谨行,还有其他人。
“本侯这是生性倜傥。”公仪坷挑了挑眉,笑得像个流氓。
他当然知道乐少寒说的荤素不忌实则是说他男女通吃,只不过他并不介意,对于喜爱的对象,性别于他没什么要紧的,他只要知道他喜欢那个人即可。
这唯一不沉默的一桌尚未聊开,一个媒婆已经高喝道:“新人到!”
两个红衣人,缓步入堂,两人之间一段红绸,红绸鲜艳,喜服明丽,红衣墨发的木千青用这段姻缘红绸牵着红盖遮首的公仪空桐。
他们的到来,很轻易地打破了堂内的诡异,站定皇帝皇后面前。睿风帝向来不变的神色自公仪空桐突然出现大殿之上破了一次后,今日又是一次。
睿风帝看着那新郎官,仿佛觉得苍天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又以为是自己未及暮年便早一步老眼昏花,瞧不清人了。
百官瞧着睿风帝突变的神色,都会错意,以为陛下这是感动的,说来也是
第一次嫁女儿,虽然这不是自己的亲女儿。
木千青对于睿风帝的目光没有丝毫反应,笑容依旧昳丽,整个人仿佛一朵圣洁的莲,让人感叹美的时候又不敢轻易染指。
许久没有人吩咐行礼,红巾下的空桐自然瞧不见睿风帝此刻诡异的眼神,于是不耐烦地道:“还不行礼?”
她说得霸道强势,没有一点嫁人为妻的女子该有的温婉羞涩,甚至有一点不情愿的意思。然而,这场婚礼本就是公仪空桐自己选定的,让人明白不过来她有什么不满的。
媒婆一个激灵,不敢怠慢,早知这位公主不是个软脾气,而七年后似乎更加不好惹了,前几个月忽然出梦星宫,便杀了好几名挡路的宫婢。
随后搬入公主府,更是立下上门求见者一律打出去的奇怪规矩。总之,如今的启明殿下喜怒无常,招惹不得。
媒婆赶紧依照章程让新人拜了天地,睿风帝与薛后作为长辈喝了茶送了礼。一切礼节完备后,媒婆要领新妇入房的时候,空桐定住了,那媒婆又不敢拉扯,又不敢提醒。
便听公仪空桐一声低语,似对红绸另一边的人说:“不准喝酒!”
媒婆正纠结着,忽听殿下这么一说,习惯性地想要脱口,这不符合规矩。便听新郎官道:“好。”那笑容瑰丽,神色宠溺无方。
公仪空桐转了身,不用媒婆领,便自如地朝着房中而去,仿佛那红盖就是个透明的玩意。
媒婆还在庆幸着驸马爷的出口,抢她出口之前,救了她一命,便见殿下高视阔步而去,惊得她又一口气没提上来。
等到公仪空桐一点也不像个新娘子的模样离开后,睿风帝终于朝着木千青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
这是睿风帝第一次见启明口中所说燕秦做美的男子,她选的驸马。他事先不管,只因不想管,如今却开始后悔当初为何不管。
这个孩子是否知道,他娶了空桐意味着什么?
“陛下。”木千青声音清冷,却泠泠动听。
“告诉朕,你的母亲的姓名?”睿风帝眉宇皱着,却并没有察觉,没有在意。
木千青半垂着眸,道:“微臣母亲只是一个普通妇人,且福薄早亡,姓名不足以入陛下耳中。”
“你……你与天药娘子是什么关系?”公仪睿风不甘心地再问。
“没什么关系,微臣未曾听闻天药娘子此人。”
睿风帝默了默,才再次开口:“可是在怪朕?”此刻,在睿风帝的眼中,轻易可见心疼愧疚的神色,堂内的大臣们纷纷惊讶不已。
离上座极近的秦王瞧见睿风帝这般的神色后,不由自主地皱眉看去那木千青,觉得此人必定不简单。相较而言,太子却极为淡定,什么也不看,只是专心地伺候太子妃用茶。
乐少寒那桌,自然是最紧张的一桌,因为整个堂内的明白人几乎都聚集在了他们那儿,尤以公仪坷急得酒杯都快要捏碎了。
乐少寒好心地拍拍他的手腕,才让他惊觉后,松开了杯子,收了收不正常的神色。
而此时,木千青却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笑了,垂眸而笑,笑得容貌殊丽,唇瓣似绽放诱人花焉。他笑着,也用笑音道:“空桐都不曾言一个怪字,微臣岂敢。陛下多虑了。”
随后,睿风帝不再言说,似乎恼怒了,没有吩咐一声,起身而去,薛后随即起身,走前冲着太子看了一眼,见太子冲她点点头微笑,才安心地随着陛下离开公主府。
都知道启明殿下的凶残,诸位大臣也不敢闹腾驸马爷。敢闹腾的几人中,乐少寒没兴趣,来此也只是因为空桐。周谨行一向谨慎,没必要的事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