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有没有吃的。”宫一很不耐烦地说道,觉得眼前这个人形陀螺真是看着就心烦。
“吃吃吃,就知道吃,以前军营里抢我的饭,现在忘了我了还问我要吃的。”向南枝气得两个大鼻孔直喷气,却还是不敢饿了这个小祖宗,愤愤地出去给她带吃的来。
到了厨房,让哑嫂给做点像样的饭菜,也没管哑嫂对他这一番改头换面甚是好奇,向南枝蹲去门口又开始唉声叹气了。
等到哑嫂将饭菜送到他面前,他接过,正打算走,又见哑嫂拍拍他,开始用手比划。他看懂了哑嫂说什么,是在问他那个跟他一起回来的青年要不要送点饭菜过去。
向南枝本还在想哪个青年,忽然便想起来了昨日那个叫空桐主子的冷面男子。一拍脑门,暗骂自己蠢货,怎么把这么一个大活人给忘了。
也没回答哑嫂的话,便匆匆地跑去找人了。然而,他找了整个寨子都没将人找出来,沮丧不已,回到空桐所在屋子的时候,听见几个路过的寨中人嘀嘀咕咕地朝着一个方向指。
“这人谁啊,方才好像还不在的,怎么忽然就出现了,怪吓人的。”
“别乱指,这人好像和南爷是认识的,跟着南爷回来的。何况人一直都在,是你自己眼瞎,没瞧见还怪别人了。”
向南枝这么一看去,又在心里骂了一句,真的是眼瞎!
人就站在门口,他居然找了整个寨子!
走到青年的面前,向南枝眉毛一挑,脸色有些扭曲:“你跟我来。”随后瞧见自己手里的饭菜,又想骂自己蠢了,转头有些尴尬,“等、等等。”
将饭菜送进了屋中,解了空桐的几处穴,却还是封住了她的内力。再出来时,让那个青年跟着他到了一边去问话。
☆、送死之人公仪坷
还是这日,午后时分,邙山脚下的茶寮,也就是昨日宫一等人歇脚的茶寮,公仪坷风尘仆仆,下马走入棚下,捡了一个最干净的桌前坐下。
跟随而来的清俊侍从将马栓在一旁,也坐去了公仪坷的旁边,向茶寮老板要了一壶茶。
“得到的消息,这禽风寨新的寨主真的叫南爷?”公仪坷皱眉问,望去那邙山的方向。
侍从倒了两碗茶,然后说道:“据属下得到的消息的确如此。禽风寨在那年侯爷将三位当家擒获送去衙门后便散了,一年后重新安营下寨,那寨主便一直被人称为南爷,全名不详。”
公仪坷喝着碗里的茶,皱着眉,从现有的消息可以知道那南爷必定是认识甚至与宫一极为熟悉的,所以古又才会毫不抵抗,任由南爷将宫一带走。
可是什么人与宫一极为熟悉,又名字里极可能带着一个南字呢?或者不应该说与宫一熟悉,而是与公仪空桐熟悉。
七年前,浴血奋战,带着启明殿下逃离皇宫后便下落不明的少师,向南枝。
公仪坷桃花眼望着边角缺损盛着茶水的碗,勾起了一抹笑,笑意在眼底是暗暗的讽刺。向少师,是你吗?一天一夜的时间,你是不是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宫一,而宫一会不会相信呢?
古又这个闷葫芦是绝对不会阻止的,所以宫一现在究竟是宫一还是空桐?
公仪坷一碗茶还没喝完,便起身吩咐侍从道:“华镜,你留在这里不必跟我上山,若是我放出信号即刻按照我之前说的去做。”
说完,公仪坷走去一旁,牵出了自己的马,翻身而上。侍从华镜走到公仪坷马下,说道:“侯爷一切小心。”
公仪坷点点头,便扬起马鞭,一声惊蹄,朝着邙山山顶而去。
寨子前方落马,公仪坷朝着寨门走去,一人在勘察岗上冲着下方的公仪坷呵斥:“什么人,报上名来!”
“在下公仪坷,特来拜见你们南爷的。”公仪坷桃花眼笑得风流十足,朝上望去,看着那小兄弟,“小兄弟只需去告诉你们南爷是公仪坷来了,必定会放行的。”
那小兄弟将信将疑地朝着对面一个勘察岗上的兄弟看去,二人打了个手势,那说话的小兄弟便朝着下方的公仪喊道:“等着,不许乱动。”
公仪坷点点头,那小兄弟便跑进了寨里,寻到向南枝。
此时向南枝正蹲在一棵巨大的枯树下,刚刚问完古又话,大致明白了这七年来发生的一切,然后便满脑子的疑问,就算一个个拎出来都是一团乱麻。
麻烦的很。
而向南枝最讨厌麻烦,此刻正惆怅烦闷不已。那守寨的小兄弟便寻到了向南枝的面前,乍一看南爷这玉树凌风的模样,还没认出来,缓了缓才道:“南爷,外边有个叫公仪坷的人说要见你。”
“什么咳不咳的,自己找服药吃去,没看见爷正烦着吗?”向南枝蹲在那儿还在思索如今应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让空桐想起自己,还有那木千青是什么人,竟然敢对空桐用毒迫使她失忆。
他这里似乎有一枚药可以解天下奇毒,但是不知道对这个叫奈何的古怪毒管不管用。
那小兄弟见南爷一副不耐的模样,又见他对公仪坷这个
名字一点反应都没有,想必是不认识的,心中暗道那人就是个长得好看的骗子,正欲回身将人轰走。
旁边一个人出声了:“阁主。”
这人忽然出声,小兄弟才发现原来这里除了南爷还有一个人,无声无息就像鬼一样,小兄弟心中害怕,咽了口唾沫,离开的就慢了。
而这慢下的一刻,恰够向南枝从古又的那句阁主中回忆起公仪坷是谁!
空桐十岁那年已经开始初建羽翼,最先开始的是物色自己的驸马,她说丈夫这种东西必须从小□□,不然以后嫁过去是要无端多出许多摩擦的。
而这摩擦二字,听得向南枝当时是浑身寒栗。
然后空桐似乎还说,这选中的驸马必定要足够聪明足够忠心且没什么野心,这样她才放心将冥阁交予他手去训练。
当时乐少寒问空桐可有人选,空桐答了一个人,那人便是公仪坷,陵南老郡王最疼爱的庶子。他对这些是没什么看法的,而乐少寒当时似乎略微疑虑,觉得此人心性太飘,不够坚定,且人在陵南,互通消息不易,不是最佳人选。
然而空桐却说,正因为不在北襄,这人才最好,最方便为她训练冥阁而不被旁人发现,无端招惹麻烦。也正因为其人心性飘忽,才不会有太大的野心,够安分。
最后,在他没有发表言论,在周谨行点头赞同后,这人便初定了空桐未来驸马的人选,只是不知为何,后来驸马之事作罢了,而冥阁却依旧交予公仪坷的手中去训练。
而到了最后,却还是乐少寒一语成谶,皇宫失火之前,空桐急诏冥阁到北襄城,却没有想到公仪坷无视命令,直到他带着空桐逃离都没有见到一个冥阁中人。
方才古又的叙述,一个词一个词,对于公仪坷的称呼一直都是阁主,加之他要将一个个词串联起来才知道古又要表达的是什么,根本没有顾及到公仪坷这个人。
所以当听见公仪坷这个名字时,他才会反应不过来。
不过他现在反应过来了,而且反应的很激烈!
“好样的,他居然敢自己送上门来,开门,把寨子里的狗全部给我放出来。”向南枝起身,凶恶地说,然后对守在空桐房门外的人说道,“看好了人,否则晚上拿你们当下酒菜。”
几个看门人哆嗦了一下立马站直了,然后高声喊“是”。那寨子守岗的小兄弟听了南爷的凶言凶语后也是立即称是又奔回去开门,顺路告诉人去将寨子里的狗都牵出来。
所以,当公仪坷笑眯眯地摸着折扇走进为他徐徐打开的寨门后,看见的就是数十条凶神恶煞的土狗齐齐冲着他狂吠。
那场景甚是惊悚,直逼的英姿飒爽的小侯爷倒退了好几步,脸色瞬间惨白,一阵风来,又撩起他的几缕发挡于眼前,那被犬欺的狼狈景象就更加鲜活了。
此时,向南枝从那一堆的土狗后面走出来,疯叫的土狗竟然乖乖地让出了一条道来,就像是士兵见了自己的大将军出现,自动让道一样。
公仪坷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多年过去,少傅乐少寒只是下贬陵南知府,少保周谨行只是降职礼部右侍郎,而曾经玉树凌风、席列将军的少师大人向南枝竟然还是在当将军。
只不过是狗头将军。
他都不知是该恭贺好,还是该叹惋好。公仪坷表情极度的扭曲,一是被这一群的狗骇的,一是对那向南枝叉腰大笑渗的。
“哈哈哈,公仪坷光明大道你不走,自己走上这条奈何桥的路,说吧,还有什么遗言,南爷我就好心听听。”向南枝双手叉腰,一脸黝黑,虽然依旧俊朗,但是也挡不住那神经质般的气质。
公仪坷甚至无奈,忽然便怀念起了乐少寒的言语讽刺,至少人神经是正常的。
“向南枝,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来?来做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叛徒之言不足为问。”向南枝立即严肃了表情,从军旅出来的人耿直,从来不喜虚虚实实那一套,于是厉声说道,“放狗!”
“等、等等!”
等也没用,数十条土狗凶神恶煞地朝着他飞扑而来,公仪坷吓得冷汗都出了,连忙运用轻功飞身而起,站在了寨门之上,又被那下方的凶狗挠着门,摇摇晃晃,险些又被吓得掉下去。
“向南枝,这件事乐少寒、周谨行都知道,你从古又那里得到的肯定没有这些!”公仪坷毫无形象地蹲在门上朝着向南枝喊道。
向南枝这一听便愣了,古又的确没有说这些,那个人也不知是不是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话少得令人发指,害的他知道的消息也是断断续续的,连蒙带猜。
旁边的兔幺看出了南爷的犹豫,不愧是寨子里跟在南爷身边时间最长的,立马小声问道:“南爷,这些狗是不是叫回来?”
向南枝再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听一听好了,反正要杀一个公仪坷,也不过是他动动手指的事。
于是他点点头,兔幺指挥着人将土狗都牵走了,又让人将那叫公仪坷的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不用这样吧,好歹也是熟人
,给点面子就不用捆了吧。”公仪坷见狗走了,便从门上下来了,一下来便被人缚住,不由哀怨道,虽是哀怨,却还是没有挣扎反抗。
向南枝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哼了一声,然后示意将公仪坷带过来。
一间房中,向南枝与公仪坷对坐着,公仪坷此刻很是庆幸自己还是坐着的,而不是跪着的,但是身上被捆的不是很舒服,于是左右扭了扭。
“再扭就剁了你做下酒菜。”向南枝喝了一口茶,茶杯用力放去桌上,杯盖跳起又落下,发出瓷声脆响。
公仪坷不动了,很是无奈地对向南枝说:“空桐吃下奈何的确不是自愿的,但是当时的情况而言……”
“空桐也是你叫的?”向南枝怒目。
公仪坷噎了一下,咳一声,换了个称呼又道:“殿下的确是被迫失忆,但是当时的情况而言……”
“你也配称空桐殿下!”向南枝拿起茶杯又一次重重地落去桌上,再次发出脆响声。
公仪坷不说话了,侧着脸无赖一样的神情,反正他怎么说怎么错,向南枝现在是将所有的火气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了。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受着呗。
“就当时的情况而言如何?”见了公仪坷一脸憋屈,向南枝心情好些了,半晌后拿起茶,喝了一口,问道。
公仪坷深吸一口气道:“就当时的情况而言殿下太冲动若是不加以制止很可能北上塞外借兵届时定是生灵涂炭。”他一口气说完,不带喘的,只是说完后开始喘了。
喘得像方才冲他狂吠的土狗一样。
向南枝听完后皱眉,虽然公仪坷为了防止向南枝再度打断他而语速极快,但是向南枝还是听明白了,只是听明白了是一回事,相不相信是另一回事。
相较于公仪坷的话,他自然更相信空桐的话,既然他说当时的情况空桐太过冲动,那么如今七年过去了,再冲动的空桐也应该冷静了才是。
如此想好,向南枝封住公仪坷周身大穴,然后起身道:“最好别耍花招,强制冲破穴位,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随后他转身出去,没理会身后公仪坷的咆哮:“你要去做什么?”
他要去做什么,自然是要去让空桐恢复记忆!
☆、服下药丸再昏迷
向南枝从屋中出来,先是回了自己的房一趟,捣鼓了许久,铿铿砰砰一阵声响后,他才又从里面出来,手里捏了一颗药丸,嗅了嗅。
心道:“应该没有坏掉吧,这可是我当初伤重的时候都舍不得吃的。”转念又一想,“不管那么多了,死马当做活马医,总之一定要让空桐恢复记忆才行。”
兜兜转转,向南枝再次回到空桐所在的屋中时,瞧见那人正呼呼大睡,桌上的饭菜一应解决了干净,连一点汤汤水水都没有剩下。
向南枝看得是心里憋屈,自己在这里为她担忧不已,又是捆人,又是找药,这丫头倒是好,吃饱喝足了,倒下就睡。
他走去空桐的身旁坐下,不是很温柔地推着她道:“嘿,醒醒,醒醒了。”
“又有什么事?都说了不认识你。”被人无故从睡梦中搅扰的空桐很郁闷,睡意还残余一些,偏是不愿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她刚刚好像梦到哥哥了,软玉温香的哥哥在她面前笑,然后拥着她,亲吻她的发,哥哥的身上还是那种又淡又轻的甜香,似兰又似莲。
可正当她梦到哥哥在她耳边说话的时候,就有人特别不识相地吵醒了她,害的梦里的哥哥一会儿就散了,那渐渐随烟淡去的笑容,她想抓都抓不住。
“醒来!”向南枝蛮横地将空桐拽起来,然后将药丸送去她嘴边。
空桐人的确是没有完全清醒,但是警觉却是片刻不松的,当那药丸送到她嘴边的时候,她立即一个横扫腿,将向南枝踢了出去。
向南枝没有防备,加之之前就封了空桐的大穴,以为她没有内力,就是一些花架子也奈何不了他。谁知道这人蛮起来竟然像是泼妇打人,根本不寻什么招式套路,直接将人踢下床。
向南枝这么不防间,一屁股摔去了地上,疼得屁股都开花了,捏着药丸还是不松,嗷嗷地叫唤:“你你你,你个臭丫头,真的是下狠脚啊。”
“别给我吃乱七八糟的东西。”空桐嫌弃地坐起身,又更嫌弃地用袖子擦去嘴上,这下子睡意是全没了,于是她在床上盘腿而坐,坐直了下望地上的向南枝。
“这是能让你恢复记忆的药啊!我是好心,你失忆了,连脑子也没了吗?”向南枝一下跳起,咆哮道。
空桐一手撑去膝头,托着下巴,闲闲地看着他,倒是一点都不恼怒这人说自己的没脑子,被一个本来就没什么脑子的人说没脑子,其实没什么可生气的。
这就好比被一个疯子说旁人是疯子一样,一点理会的必要也没有。
她气定神闲地打量了向南枝一番,见他脸上的怒气是真的,那眸中的关心也是真的,再看去他手上拿着的药丸,空桐皱起了眉。
就算再怎么
认为这人说话是真的,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曾经相识,没有完全的解释说明那药丸无毒,她都不能全信了这个人,也不会吃下那药丸。
“我问你,你凭什么确定我是你口中的空桐?”
“这还用凭什么吗?我看着你从一个小葫芦长成一个大葫芦,从一个奶娃娃长成一个小狐狸,怎么可能看错?”向南枝十分不屑地说道。
空桐皱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小葫芦大葫芦,奶娃娃小狐狸的,她此刻深深地觉得如果她以前认识这个人必定是一生的败笔。
沉一沉气,空桐又道:“所以你口中的空桐是个男子?”她此刻所有的装扮都是男子,且喉间嗓音都做了修正,在旁人看来便应该是个男子。
可是这向南枝口口声声都是在叫她丫头,这空桐便必定不是男子。
“空桐是女的,你也是女的,你当我眼瞎的!”向南枝坐去桌旁,面对面地看去空桐,一副“这就想瞒过我,没门”的表情。
空桐手放下,眸色一黑,浅浅地笑起又问:“你怎会认为我是女子?”此刻还不是承认的时候,借着这个机会,尚可探几分虚实。
“别,你别这么笑,你一这么笑就是在想什么坏主意。”向南枝讪讪地冲着空桐摆摆手,见那双漆黑的眸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才无奈道,“我第一眼瞧见你的容貌便确定你便是空桐,回来后瞧了瞧你的喉间,那玩意欺骗欺骗门外汉还成,欺骗你南爷?哼。”
向南枝很是不屑地瞅了一眼空桐喉间的假喉结,其实的确做得十分逼真,但是好巧不巧,他落草为寇这些年,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见得太多了,旁人恐怕瞧不出,他自然瞧得出端倪。
空桐从他的口吻中也猜到了一些,摸一摸喉间,她忽然笑得很甜,声音也是甜得腻人:“那南爷,你将我掳来,莫不是要强压我做你的压寨夫人?”
向南枝浑身一抖,笑得心肝脾肺都僵住了,立马道:“小祖宗,您别吓我了成吗?”然后立即掏出药丸,哄骗道,“来,将这枚药丸吃了,吃了你就想起我是谁了。”
“你确定这药丸能治好我的失忆症?”空桐不是很相信地看着向南枝。
向南枝皱了皱眉,瞧了手中药丸一眼,心道当初前辈告诉他这药能解百毒,应该……是能的吧。
一看他的神色,空桐便知道这人自己都不确定,随即嫌弃的嘴角都下拉了,重新躺好,闭目又道:“扔了吧,打死我也不会吃的,你若是用强,我便叫非礼,若是叫唤无用,我便自尽。”
她如今已经找到了这个向南枝的软肋,知道了这人绝对不会伤害她,虽然出于什么理由,暂且不知,但是既然他不会让她死。
那么她的命,便是拿来与他对峙的筹码。虽然也只是口头恐吓恐吓,真到了关键时候,她又怎会拿自己的命玩笑。
向南枝见这丫头油盐不进,顿时气馁沮丧不已,一拍大腿,皱眉沉思,一定要想个什么法子,令空桐自愿服下这个药。
否则就算她记忆恢复了,届时知道自己对她动粗,就麻烦大了。虽然他也已经用了粗,不过那一刀劈在她颈项,也是无奈之举,谁让她一句解释都不听,直接朝他砍的。
向南枝咬牙苦思,看着床上那悠悠闲闲双手枕在脑后闭目休息的人,头就更痛了。从小他就拿这个丫头没有办法,他们三个人中,也唯有少寒能够对付她一二了。
只是如今少寒不在吗不是,而且据那公仪坷说少寒知晓空桐失忆的,既然知晓为什么不从中阻止或者想办法令空桐恢复记忆呢?
对了!公仪坷!
向南枝这么胡乱一想,便想起了一个被自己忽视的人,随即眼中乍现光芒,随后又是一眯,瞧了一眼床上躺得悠悠闲闲地人。
赫然起身,出门而去。
向南枝走后,空桐又睁开了目,幽幽地侧头看一眼门,抿唇想这人自己莫非真的认识,并且自己真的叫空桐,空桐是谁呢?
宫一目中茫然,望着床顶,一直等到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声音比较凌乱,脚步声似乎还不只一人。
她闭上眼,又重新装作睡去的模样,不予理会。
向南枝再次进来后,见空桐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也不怒了,反而笑着说:“空桐,你瞧瞧这人可认识?不认识我可就杀了啊。”
用这个人的性命要挟空桐,向南枝也只是赌一把,毕竟就公仪坷与那个古又所言,空桐四年陵南都城,与这个公仪坷极为熟悉,应该不会希望他死才对。
就算最后赌错了,空桐根本不在乎公仪坷的性命,也无妨。反正他早就想剁了这个背信弃义,不忠不义的小兔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