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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落归尘 负压 12469 字 4个月前

仙家威严,所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千青从来只陪酒畅谈,卖艺不卖身的。”

三娘笑得有些为难,却不容讨价还价。

一些人心里已经有些抗拒了,这样一个美人能看不能摸,可怎么能够尽兴。其中一位直肠子的随即便脱口:“这是哪门子破规矩,兔爷就是兔爷还装起清高来?”

他嗓门极大,震得人耳轰鸣,一些让他道出了自己心声的人也觉他举止粗鲁,实在是斯文扫地。

三娘却笑颜依旧:“这位爷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一破规矩,但是三娘一个普通凡人,还是心有余悸的,不敢做那等冲撞佛祖的事情,所以还请各位爷多多担待。”

众人见这鸨儿说得煞有其事,不像是假意清高,也开始面面相觑。

最后三娘见众人有了退意,又添了一把柴火:“其实千青一夜陪酒价钱昂贵,众位爷也不必去较这个劲,咱们黔香阁中其他姑娘公子也都是伶俐人,保准伺候的爷儿们高高兴兴的。”

她这话便像是激到了众人,来秦楼楚馆玩乐的人,哪一个不是自诩家财万贯,就算实际不是,也绝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随即,犹犹豫豫的众人又开始了争抢,不管那木千青陪不陪夜,总之是不能让别人讨了这个彩头去。而且,木观音这个词倒是新鲜,那人也的确长得太美了些。

饱饱眼福,也是好的。

最后被人领入木千青沂水室的公子,名叫余晨,据他说随父来到北襄也不过半年。家中祖父出海为商,如今祖父祖母老了,便想要回到故里安居。

是以他这个从海外回来的纨绔子弟也随之回到了北襄,家中积财富可敌国,今日为木千青流出去的银子实在不算什么。

宫一站在一旁装乌龟,缩着脖子偷偷笑。这些个纨绔子弟,说得跟真的似的,也不知道他们家人瞧见了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在外边这般厚颜无耻的胡说八道,会作何感想。

她初见这公子走进屋中,手中摇着一把水墨画扇,青丝被扇风吹起,那张脸笑得仿佛三月里的桃花,她还以为瞧见了公仪坷走进来。

却是不到第二眼的时间,这个富可敌国的公子就漏了怯,那贼眉鼠眼在屋中忽飘忽飘的眼睛,分明在感叹一个青楼居然能有这么奢华的装饰。

还有那一身朱色裘衣,宫一自己或许没什么见识,但是公仪坷也是个喜欢穿红的人,还是那种死人血的赤红色,她见得多了,也知道这位余晨公子的朱色裘衣质地实在不能称的上极好。

木千青坐在他的身旁,没有对他称赞自身背景的行为有似乎表态,便只把他当作普通客人来对待。

他先是递上一杯薄酒,轻声细语地问道:“公子可是渴了?”

正觉得自己一个人说得有点多,佳人怎不答话的余晨,见木千青如此温柔地递酒,随即就笑得仿佛朵花:“多谢多谢,多谢木公子。”

他取酒的手也不规矩,居然顺着木千青的手背往上滑去,滑到木千青的手腕处,摸到一片凉意。

宫一一旁瞧见这一幕,差点上前掀桌子赶人,却还是在木千青抽回手的刹那止住了冲动。

“千青这手腕上的玉很是稀奇,竟是红色的,莫非是血玉?”余晨端着酒杯,尚没有饮下,初是好奇,最后是惊讶。

“家人所赠,不足称道。”木千青笑得温和,掀开衣袖看了一眼血色剔透的玉镯,随后又将衣袖盖上,掩其殊辉。

可那余晨仿佛瞧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美人递上的一杯酒被他随便地搁置一旁,神色充满了惊喜地执起木千青那只手来,小心翼翼地将他衣袖撩起,端着他的手腕瞧看那血镯。

木千青肌肤本就细腻光泽,骨骼纹理又极为优雅美妙,玉丝宛如血脉的血镯套在这样一只手腕上,浑然天成,仿佛天生便是长在一起的。

余晨看得是痴迷不已,不住地赞叹。宫一站在一旁是咬牙切齿,不住地想揍人。

还没等宫一在沉默中爆发,余晨便一边抚摸着血玉一边开了口:“千青有所不知啊,这血镯极为罕见,在西域只有尊贵的巫女族才配持有。”

“血镯尊贵便尊贵在它的养成,一枚真正的血镯养成需要尚百年的时间浸泡在活人的血中,且鲜血每半月便要更换一次。”

这话听得宫一怒极的大脑忽然一阵寒栗,想起买这个血镯时,九儿还说这镯子看着极可怕,她当时还觉得九儿胆小,如今看来自己也有些胆寒了。

“不过这养法特殊,镯子的功效也是极为特殊的。驱凶避邪这个说法是个神器都会有,不过这个镯子还有一个妙处就是能清血。据说带着血镯的人,纵是中了剧毒,血镯也能为主人清血去毒,功效神速。”

听那痴痴迷迷、自说自话也不管人听不听的余晨说到这处,宫一心中对血镯的恶寒又被好奇压下了,她看去被余晨端着的哥哥的手,那手腕上的血镯,玉丝栩栩如生宛若血脉。

可是这五十文钱的血镯,究竟能不能有这样好的功效就未可知了。宫一忽然想,若是有便好了,她总是

希望哥哥时时平安的,若是有那样的血镯护身,就算再发生一次溪遥那样的事,她也不会那样的惊慌失措了吧。

神思恍然不知飘去了哪里,宫一目中有些涣散地看去木千青手腕上的血镯。

“余公子说得那般奇妙的血镯,怕与千青腕上的非同品,千青这只不过是凡品,只是家人的一个安心,并没有那样的奇效。”

木千青收回了手,重新将血镯掩去袖中,神色淡漠,与余晨刚进来时一般无二,仿佛刚刚余晨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做,更没有什么惊人的血镯故事。

“千青说的是,真正的血镯对着月光会发出幽黄色光晕,对着日阳又会见玉丝如血脉流动。千青这只恐怕是取了血镯漂亮的外形,能工巧匠仿制而成。”

余晨皱着眉,有些惋惜的说着。

木千青点头称是,神色也无任何落寞,于他而言就算是真正的血镯也绝没有他手腕上这只珍贵,因为这是宫一送他的第一份礼物。

“不过千青无需惋惜,惊蛰之后,便是公仪皇家一年一度的采诗大会,据说今次太子会莅临会场。夺了前三甲的才子不仅能免去乡试京试直接进入殿试,被选拔为官,那魁首还能得到太子所赠贵品,这次便听说是一枚西域血镯。”

余晨也不知从哪个奇妙的角度看出了木千青的惋惜,然后用一副关怀佳人的口吻对木千青又道:“届时余晨也会参与,必定一举夺魁,为千青赢一枚真正的血镯来。”

木千青心中略是无奈,竟不知初次见面的余公子这么的古道热肠,不仅奇妙地看出他的惋惜,还更奇妙地要为了他去夺魁。

若是他“不幸”落了榜,是否也要来对他说一声:“千青实在抱歉,有负所托,未能完卿心愿。”这样的话?

可木千青为人还是温润多礼的,当下依旧笑容亲和:“那么千青先祝公子马到功成。”

“好好好,承千青吉言,余晨必定不叫千青失望。”余晨眉开眼笑地举杯朝着木千青一敬,饮尽一杯酒后,又是一个人独说自话,木千青在旁笑着听。

余晨走后,黔香阁也几近关门,宫一坐在沂水室中,撑着头看整理床铺的木千青背影,慢悠悠地吐露出一句话来:“哥哥,若是那余晨为你赢来真的血镯,你会高兴吗?”

“自然高兴。”若那血镯真如余晨所言那般神奇,有人赠予他,为何不高兴。宫一如今处境不明朗,日后只会更加危险,若是有这样一枚功效神奇的血镯,或许便能在最危难的时候保她一命。

木千青正如此思量之际,忽听一阵门开门阖的声音,转身看去,室内原本坐在桌前看他的人已经不见了身影,没有留下一句话。

望着那紧闭的房门,木千青无暇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情绪的透露,却唯有那眸中显露了一抹幽色,仿佛空旷的高崖上,离冷月最近的昙华一朵独自幽放。

☆、采诗大会会文采

那晚,宫一回来的很晚,木千青已经睡下了,她才推开房门晃着歪歪扭扭的身子凑到木千青身前。

被一阵酒气醺醒的木千青模模糊糊觉得有人在舔他的唇,惊讶得睁眼便正好撞入那双幽黑的铜铃圆目中。

醉得神志不清,却所幸没有进错房门、舔错人的宫一,朝着木千青的脸,喷着酒气道:“哥哥喜欢,宫一便去赢来给哥哥。”

她笑得傻气,趴在床边,一侧头,咬上了木千青柔软的耳垂,贴着他的耳轮,低低笑地道:“可不许旁人入了哥哥的眼,也不许哥哥为旁人高兴。”

声音是笑的,笑得仿佛蜂蜜一样甜,语气却冷冷中带着满满的霸道,不容任何人反抗抵触。

木千青想说她醉了,却话未出口便被醉的人堵住了嘴。她一边吻他,一边钻进了被子里,双手环住他的腰,一吻罢了,还像只小狗似地伸出舌头舔舔他的唇,仿佛小孩子吃完了舔盘子的行为。

木千青哭笑不得,再侧头看的时候,宫一已经闭眼窝在他的颈窝睡着了,双手在被下死死地环住他的腰,他想要翻个身,好好地看看她的睡容都不行。

从那晚之后,宫一便像是撞了邪似的,日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捧着一本本的诗书坐在黔香阁后院,少有人经过的老槐树下看。

木千青偶尔来寻她回去用膳,她都会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疑惑惊讶地道:“竟然就到吃饭的时辰了?这肚子竟然都不觉得饿。”

她笑嘻嘻的模样,酒窝乍现,木千青看着却心中隐忧。

坐在桌前,木千青看着咀嚼斯文的宫一,忍不住添了一筷子肉放入她的碗中道:“宫一这几日怎得这么用功?”

往日要她这般用功,可是威逼利诱齐上阵都效果减半,如今他不催不督促,宫一却越是自发了起来。

“书到用时方恨少,古人诚不欺我。”宫一笑眯眯地回答木千青,却没有给个极正面的答案,一会儿后,她放下碗筷,又道,“宫一用好了,哥哥慢用,晚膳宫一会记得准时回来用的。”

说完,她便走出了沂水室。可是到了黄昏,仍旧是木千青看着桌上的饭菜

快凉了,万般无奈地去后院老槐树下将人寻回来的。

“失误失误,宫一这几日满脑子都是诗词歌赋,对于时间的概念有些淡化了。哥哥见谅。”她依旧笑得可爱地道歉,对于自己反常的行为没有丝毫的解释。

随后,木千青也习惯了,仿佛对于宫一,他总是很快便能适应。淘气的,顽劣的,作恶的,伤感的,懒惰的,勤奋的,不管哪一个模样的宫一,他总是理所当然地接受。

因为这都是宫一。

二十四节气之一惊蛰过后,春雨将歇,乍暖乍寒,农耕始发。

北襄城内最大的朝天酒楼被围的水泄不通,外面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人,里面摇扇抚发自诩才华横溢的与会公子,还有那二楼看台上,本朝太子与几位当朝重臣。

主持大会的司仪一身清朗,风采极佳,一首古人的颂惊蛰说完,便宣布采诗大会正式开始,第一个项目便是作诗,以歌惊蛰时节。

一楼与会的才子们凝眉苦思,提笔慎重,全都心中知晓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这次机会可能比从乡试到殿试一路过关斩将后出仕为官还要珍贵。

因为这一次写的若是好,若是让太子,或者随意一个重臣赏识了,收为门生,日后自己的仕途可谓是乘了一棵大树的阴,至此不说官运亨通,也会一帆风顺。

所以人人都想写好,人人都不敢草率下笔,却又不愿第一个下笔的风采被人夺取。摇摆不定,杞人忧天大概就是他们如今的情况了。

二楼看台上的太子公仪玉敛,眉目清秀,长相极好,尤其那双丹凤眼,炯炯有神,仿若明珠。他一身清瘦,有些书生模样,端起一杯茶浅浅地抿。

似乎也知道楼下众人的顾及,知道一时半会儿是没有人能交出成品诗稿,遂喝完一口茶后,没有望去楼下,而是侧身打算与身旁的重臣交流一二。

然,有人似乎不喜按照常理出牌,就在太子启唇,欲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一道响亮、音色偏高的声音从楼下响起。

“司仪,在下颂诗已经完成。”

这道声音的骤然响起,惊起门口围观众人隐约吸气声,伏案苦思的众才子们也被惊得睁目看去,却左右瞧看,也没有看见说话人在哪里。

此时一人从酒楼最里面走出来,身材纤细,若是再矮上几分,光看背影却如女子骨骼,可是正面瞧去,他眉宇英气逼人,举止果决豪迈,没有一丝女气。

只是个长得有些漂亮的小公子。

司仪朝着他走去,接下他手中的诗稿,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方向,那个位置处于天井的正后方,二楼看台万万看不到的犄角旮旯。

所有与会公子都是为搏名声而来,为了让人瞧见其风采,自然不会坐去那样的角落。也因为这样,方才这位小公子话音一出,众人才面面相觑竟不知出声人在何处。

“敢问这位公子姓名。”司仪问道。

“木宫一。”宫一答得掷地有声,眉目带笑。气质出众,又隐隐有一种霸气。

司仪多看了这个叫木宫一的小公子几眼,竟一时想不出北襄城中哪一户人家居然有这样出众的少年。

“好,这位小公子且回位稍等。”司仪抬手一请。

宫一拱手让礼道:“多谢司仪。”

回到座位后,宫一百无聊赖,却碍于如今场合问题,不好像往日一般坐得仿佛一个瘫子,只好挺直了腰背,等着其他才子们将诗稿写完了,一并呈于太子殿下过目。

不知是不是宫一这个出头鸟的作用,随后陆陆续续不少公子都交了诗稿,甚至一度有点争先恐后的意味,唯恐让人以为他们是才疏学浅,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题目就要费时良多。

最后一个人皱着眉,也犹犹豫豫地将手中诗稿交给了司仪后,众才子们静坐等候。宫一看去那最后一个交诗稿的余晨,心中微微讶然,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来参与采诗大会。

那余晨回位的时候仿佛感受到了宫一的视线,朝着她这方看来,然后悠悠笑起,摇着一把画扇好不风流。那笑意里有些打招呼的意思,仿佛在说:好巧啊,你也在啊。

而宫一并没有回他一个‘是啊,真巧啊’的笑容,而是冷淡地将头撇开了,不再看他,刚刚那一眼就像是在看其他的什么东西。

余晨略略尴尬,笑容僵了一僵,同行的一位公子拍拍他,问他看什么呢,他也只能干巴巴地回一句,没什么,瞎看看。

诗稿已交,采诗大会第二环节,司仪宣布是‘论’,这一个论字点在粮上。要的是众位各抒己见,就这粮之一字,论上一论。

范围可大可小,只要不涉及危言耸听之言,不触犯国家法典之讳,自可畅所欲言。只不过每人仅有一回发言的资格,且无需长篇大论,三两句概括己意即可。

同上一环一样,大会没有设定时间,谁想好了便可自行开口。

众才子抚额的抚额,摸扇的摸扇,偶有耳语几句的也都是私交甚好的同行人分享己见一番,多数人都沉默着自行思考。

宫一摸摸下巴,望

望天井上的蓝天,忽然便想起了乐少寒曾与她说过的燕秦如今外交局势。通常来说乐少寒说话,她都是神游的多,那一回嘛……

自然也没有例外的道理,所以他说了什么,她记得还真不全。不过筛子过水尚有几分水露,她就算从来没正经听过,也耳濡目染的知道一些。

北边戎国犯境多年,虽总是小动作,却扰得边境百姓苦不堪言。两年前七十八岁的肖老将军忍无可忍请命披甲上阵,在戎国再一次骚扰中将敌方将领斩于马下,从那以后戎匪才略知收敛。

南方水土温润,人们多是温吞性格,燕秦与南方邻国南周相交不错。不过她似乎大概可能从乐少寒的口中听过,南周虽表面亲近,却实则最是狡猾,对待南周要比鲁莽的戎国更小心才是。

采诗大会,这两环下来,皆是以农为题。第一环为颂惊蛰,惊蛰乃春耕之始。第二环为论“粮”,粮乃农耕之本。

农耕,立国之本,强国之路,同时也是筹备军资的重中之重。

宫一这一番回忆加上思考,已经有好几个才子发表完了言论。与上一环不同,这一环不知是不是有人看着宫一首交诗稿出了一次风头,这一环都争先恐后地立即发言了,不再犹豫不决。

“粮,裹口腹之欲,人人皆需。一年粮米的收成好与不好都直接关系到一国经济之发展,丰时有人囤积,旱时便居奇,此乃亏损国力之做法,所以在下认为,在粮之一字上,朝廷当严格规控,不可让奸商乘利。”

一人发完了言论,朝着二楼处拱手一拜,颇有大儒风范。宫一这个角度是断断瞧不见二楼几位是什么表情的,是以她只能看那面容较为俊朗的司仪。

只见那司仪老神在在地听,双手在身前交叉,一派随意旁听,并未有任何意见的模样,笑得样子也和一开始一样,没有丝毫差别。

宫一微微皱眉,心道:“不会真如她想的那般吧,可是这个话题,真不知如何开口才能不危言耸听又有理有据。”

此时,又一人发言了,却是那余晨。

宫一凝目看过去,倒真想听听他会发表什么样的言论。

余晨起身后,整了整衣袍,又抹了抹鬓发,等觉得仪容都整理妥当了,才手握折扇开了口:“粮,裹人口腹之欲,确是其最本质的作用。不过在下看来,粮也是一种货币,与金银无甚区别。”

他这句话一出,在坐的不少才子都面露鄙夷,觉得这人必是想无可想,说无可说,才在这里信口胡诌。连同大门口围观的群众也开始发出微微不屑之音。

可宫一却心中一震,被余晨这个观点惊了一惊,心中忍不住附和:不错。再看那司仪,眉目间略有奇色,想来余晨所述应是说到了二楼那位想听的地方了。

“黄金可铸成饰品器具,同时可熔铸为官银货币,那么粮为什么不可以呢?”余晨大手一张,侃侃而谈,“在下不太会文邹邹的话,不妨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北方戎国游牧之国,少有农耕,最是缺粮,可他们有好马良弓,若是我国用盈余国库尚无用处、存久又会败坏的粮米与之交换好马良弓,岂不是比用真金白银划算的多?”

余晨环伺周围,见众人纷纷就这个简单明了的例子而为方才自己武断鄙夷而低下头后,微微一笑,笑得甚是温和:“如此说,这粮不是一种货币又是什么呢?”

这么一番问后,他如前面一个发言的人一样,朝着二楼拱手一礼,款款坐下,坐下后还不忘整一整根本没乱的衣摆衣襟。

☆、各抒己见见真章

余晨的话说完后,众人先是陷入了一阵沉思中,随后爆发了一场不小的争辩。司仪出声制止后,各家公子又再次井然有序地起身发表言论。

宫一由始至终都在角落里瞧着余晨,只见那余晨不管是在众人沉思中,还是在众人因他的观点而争辩时,都神色愉悦,闲庭信坐,仿佛出来观花赏景的文人雅客。

起初,宫一对于这余晨是没什么好印象的,当然就算如今也不算什么好印象,只是有些刮目相看罢了,想不到他会有这么一番崭新却颇为实用的观点。

看完了余晨,感慨了一番人不可貌相后,宫一又一次陷入了深思,余晨的观点新颖夺目,也有几位才子的观点虽守陈却安全。

那么她应该怎么说才能既夺目,又不令人反感,不让上面那位觉得她妄论朝纲呢?

这一想便想了许久,直到前方各位才子都已说完了,司仪准备上前总结一番时,二楼正座上的人开了口,那声音温煦平缓,像是私塾里毁人不倦的教书先生。

“且慢,是否还少了一个人?”太子公仪玉敛站起身,慢步朝前走,负手俯视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