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宫一,早就听闻薇雨姑娘明艳动人,今日一见,真是貌若天仙,神如秋水啊。”
瓜子喂完了鸟儿,听罢了宫一有些恶心的谗言,薇雨低头轻笑,笑意却丝毫不到眼底。
伴着笑声,她轻慢地转头,媚眼如丝地望向宫一:“你这一张蜜嘴,不知哄骗了多少人,难怪不过一月,便与阁中人混了个熟悉。倒是你那主子,貌若琼玉,却人似木头。”
宫一听后一愣,仔细一想,不觉惊讶,这薇雨竟将木千青看得如此通透,那人可不是温润又木讷,美貌却性冷吗。
正在宫一晃神间,薇雨已轻动腰肢,挪着微步来到了宫一的跟前,温和平静地说:“将头抬起来,我瞧瞧。”
宫一抬头,薇雨半倾身子,剔透的明眸中,宫一看见了自己圆圆的麦色小脸蛋,又是一双傻气的眼睛,又圆又大还一动不动地望着身前的薇雨。
活像个没见过美人的痴儿。
瞧了一会儿,薇雨不觉笑了,又一轻挪,坐去了身旁的圆腿凳子上,一只手撑着脸颊,侧头看着宫一。
被人看完的宫一,非常知道分寸的羞红了脸,同时低下了头,一副被美人瞧见窘样后慌乱的模样。
“前两日,三娘找我去说了话,有意让我当一院的掌事。本来东院出来的人自然是接手东院的掌事,可是三娘却说让我自己选择。这便苦了我了,叫我搅扰了许久,三娘给我的选择究竟是何意。”
薇雨悠悠地说着,眼望着紧闭的门,说完又转头重新侧看着宫一,带着更潋滟几分的笑意道:“瞧着宫一口齿伶俐,心思必定也是玲珑的,不如帮薇雨姐姐思考思考,这三娘的话,究竟几层含义,到底希望薇雨如何选择?”
宫一低着的黑眸骨碌转上一圈,脑中过了千万种想法,而后犹犹豫豫地说:“宫一初来千仙阁,便没与三娘见上过几面。不过听闻薇雨姐姐自幼便是三娘细心栽培大的,想来三娘对薇雨姐姐必定如同亲儿,给姐姐选择,也必是希望姐姐择一个自己喜爱的院子,管的开心又尽心。”
美人侧目,清澈的眸中,幽幽深浅不明,笑着的朱唇丹色明艳,与宫一猜想的其人性情大相径庭。
可是宫一却丝毫不觉对其秉性的猜想是错的,这人,不过是习惯了用明艳的姿态来遮掩红尘外的心罢了。
姐姐?薇雨知晓这奴才是个狡猾精明的小子,却没想过顺着杆子爬的功夫使的如此娴熟,不见丝毫窘迫尴尬。
眸微凉,三日前三娘不止与她谈论了她日后的事,同时也告知了她一些她感兴趣的人事。例如谪仙般的木千青,例如木千青身旁的小奴才。
这个宫一被千青救起时昏迷不醒,清醒后据说失了忆。
可是一个失了忆的人,一月多来,却活得异常潇洒,似乎对自己没有过往记忆这件事,分毫不在意,对于莫名多了个便宜哥哥,也心安理得。
又奇怪地得到千青青睐,甚至让千青对外宣称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
今日,千青作陪的刘家公子,愤然离去,从薇雨得到的消息,又是与这叫宫一的小子有关。
为何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能在失忆后如此活泼?为何这个叫宫一的小子,让千青如此保护?
又为何这人明明站在面前,十多岁的模样,十多岁的神情,同样十多岁的少年性情,她却隐隐有着一种感觉。
感觉这人不是她看到的可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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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侯爷爱男儿
“若是真如宫一所说,那么薇雨应当如何选择呢?”
她抛了个没什么意义的问话给宫一,也没想过这个小子能正经回答。
薇雨的细指在茶杯的沿口来回轻抚,笑容温和又让人觉得疏离,眉目似百鸟林中画,生机勃勃却脱离人烟。
却不想,听见宫一低头正声道:“自然是选择西院。”
薇雨的指在杯口一停,神色跟着一滞,还未抬头看去,便听宫一又道,“东院的女子已经够多了,多了姐姐一人不多,少了也不少。可这西院就不同了,多了薇雨姐姐,真如锦上添花,红绿相称。”
“噗!”
没想到这人说话转折竟如此大,方才还以为正儿八经的,一会儿便突变成了满纸荒唐。薇雨略感失礼地抬袖掩面,却又止不住自己真的被逗乐后的笑意。
“合着你这么说,我在这东院便是个可有可无的咯?”
薇雨柳眉上挑,不知为何竟生出了些逗弄这孩子的心思。
许是这孩子调戏人的时候,太纯真,太可爱了,配着这圆圆的脸庞与明亮的大眼,犹是那笑起的酒窝,实在让人无法生厌。
“薇雨姐姐这是在恼宫一吗?”
听罢薇雨的戏弄,宫一当即撅起了小嘴,委屈地蹲去薇雨膝头,一双大眼似就要如此下起雨来。
三言两语间,初次相见的两人,竟然忽地如此亲近。
若不是薇雨从小对人疏离惯了的,当下倒是
悟不出这一层。这孩子当真不简单,自己本是带着目的地询问试探,如今便被他顺水推舟般的套了近乎。
面上的笑意微僵片刻,心中的存虑才起刹那,薇雨的芊指便被宫一的小手握住,听他说话的声音软糯可怜。
“宫一之前受了重病,如今好了却是忆不起往昔任何的事情,唯有哥哥待宫一甚好,叫宫一宽心快活的生活,莫去烦恼过往那些烟云。”
他微低着头,浓密的睫羽遮住了大眼中的流光,小少年身姿纤弱惹人怜,瞬间姿态如同浮萍漂泊,无岸无涯,最是激起女子的同情心思。
“本来宫一为了哥哥,就算是心中再烦闷再苦恼,也是要笑的,只是这笑又有几分是真正为了自己快乐而发呢?没有过往记忆的一个人,如同一张白纸,突然来到这个世间,惶恐不安又因怕唯一的亲人担忧而不敢发作。”
圆脸忽的抬起,那满盈泪光的眼夺人心魄:“可是宫一来到千仙阁甚是欢喜,这里的人对宫一都甚好,就算是日日厌恶宫一的九儿,每每也让宫一觉得亲近。这才让宫一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并非可有可无的,而是真实的存在他人心中的,哪怕过眼烟云。”
眸中的光透着暧昧的色彩,模糊了十方世界,却唯有一人清晰明亮,那人映在宫一的眼中,是端坐着俯视宫一的薇雨。
柳眉杏眼,朱唇粉颊,一缕青丝饶了三千情爱,一眼震惊清楚了稚儿痴狂。
薇雨被吓地慌乱抽出被宫一握着的手,纵使情场十数年的过身,经历百千诡事莫名,也不及今日从这十二岁的可爱少年眼中瞧见的叫她惊恐。
这宫一眼中的情绪,分明是痴爱。
对她的痴爱?
她今日明明第一次与宫一相见,如何就叫这少年将情错放了一个年长他如此多的女人身上。
迎着薇雨震惊慌乱的神色,宫一毫不退缩,目光炽热地道:“宫一并非第一次见薇雨姐姐的,那次哥哥登上楼台之时,宫一便站于旁侧,姐姐楼下亭亭而立,宛若芙蓉化仙,叫人不忍移目。”
“好了,你闭嘴!”杏眼睁裂,薇雨气息不稳地轻吼,而后侧头闭目,不知为何情况便成了如此荒唐模样,“你回去吧,今日之话,我便当从未听过。”
膝前悉嗦动响,宫一难过的站起身,朝着门口踱了两步,又回头看一眼闭目愤恼的薇雨,双手抚上门框时,却还是又说了两句。
“宫一猜想姐姐今日见宫一,是想要宫一收敛小聪明,勿要再如今日这般为了哥哥而肆意妄为地得罪客人,宫一明白姐姐的苦心,日后定当好好服侍在哥哥身旁。哪怕……是为了姐姐。”
那最后一句,揉断了情肠,低到了深谷,幽入了冥府。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如何会有这般九曲心思,又如何会有那般摄人眸光。
待到宫一离开了薇雨的雪枫室,静坐着的薇雨才缓缓睁开了眼,浑身不自禁地发寒。这个少年,连一丝一毫的感情都让人惊怖,是为何叫阁中如此多的人欢喜?
难不成,那些人眼都瞎了吗?
一路从雪枫室来到东院的入口处,九儿一直陪着,往日必定凶面相向的人,此时对着宫一倒是难得安静,只是这安静里有些局促。
“九儿不用送了,这里的路我已识得。”宫一笑得可爱亲切,圆圆的脸颊让人觉得娇气,可是麦色的肌肤又叫人觉得阳光。
这个少年长大了,必定是讨姑娘喜欢的。九儿微低头,站在宫一的面前,对着宫一的笑脸,不禁想。
“臭……宫一,你是不是喜欢我家姑娘,方才、方才你对姑娘说的那番话,我都听见了。”她双手慌乱地在腹前绞弄,声音似从胸腔而出,闷闷的。
宫一听后笑脸一呆,神色一惊,讶然道:“想不到九儿变聪明了。”
笑着将双手背去身后,宫一猫着腰,瞧了瞧九儿别扭的样子又道:“你怎么了?莫不是……莫不是你喜欢我,如今在吃味儿吧?”
惊讶地一手伸出,指去九儿的面前,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懊恼。
诚然,叫他人知晓自己喜欢一个女子,是宫一一早就想好的。自然,方才深情表露自己对薇雨的爱慕,是她随机行事也算是顺水推舟。
可是,若这傻乎乎的九儿喜欢上自己,却万万不是她想要看见的。
只因这丫头的脾性与脑子,都不是很好操控,她往日接触的都是聪明人,是以对蠢人,真是不知如何把控。
而她,公仪空桐,最不喜欢的便是无法掌控的局面。
“你瞎说什么!”
气红了脸,声音便没有把门,九儿直接朝着宫一咆哮道,“我不过是看你方才说自己说的可怜,你又喜欢上了自来不对任何人动心的我家姑娘,我不过是担心你日后更可怜罢了,别不识好人心,还给自己脸上贴金!”
气昏了头的九儿一股脑地将前一刻还算隐秘的事倒了个干净,如今这周围往来走动的人,全都一字不拉地听了个清楚。
原来西院的宫一喜欢薇雨姑娘啊,这才十二岁的少年
啊,薇雨不算虚岁都二十有六了吧。
原来方才宫一去了薇雨姑娘的雪枫室啊,这孩子才来了多久啊,就入了姑娘房中,真是不简单哟。
原来这薇雨姑娘都变成老姑娘了,都魅力无边,惑住了纯真少年,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
这一下,不管是吼完的九儿,还是呆滞的宫一,都没有再说一个字,两人脑袋低地极低,就怕旁人看见他们脸上可疑的红晕更惹人笑话。
“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九儿小声地嘟囔。
“没、没事。”有些强颜的声音说完,宫一便拔步走了,那背影多么的窘迫尴尬。
九儿站在原处,看着远离的那背影,不由地更加自责了。她原是想说,宫一如此可怜,她日后都不吼他了,都不骂他了。
可是,怎得说着说着,自己的脾气又没有收住呢?九儿郁闷地皱着眉,往回走去。
匆匆逃离的宫一,低着头,不防竟在入了西院口后,撞上一个人。这回儿,倒真不是旁人故意的了,宫一知道,是她自己太得意了。
得意这事情发展的太过顺利,所以低头笑的忘乎所以,才不防撞上了客人。
她抬头连忙想道歉,却看见了一张有些眼熟的面孔。
“哪里来的奴才,竟然这般不知轻重。”
一人说话的声音细柔微锐,娇嗔里带着八分的怒气,看见是宫一后,又提了几分怒火,“怎得又是你这奴才,每回走路都不长眼睛,倒不如将这眼珠子挖了便好。”
宫一看完了眼前的两人,低下头,姿态却不似往日的低头哈腰,服低做小,此刻不卑不亢,声音稚嫩却沉稳。
“公子说的是,一次权当无意,两次却有些愚蠢了,这双眼睛当真是要不得,不如公子便挖去,当个把玩的物什好了。”
“哎,你这人……”溪遥话还在喉间,便被身旁的人轻抚肩头,安抚了。
那人玉冠上配以如意玉钗,厚发如江水一泄,垂于脑后。面容俊朗异常,难得那双桃花眼明亮温柔,挺鼻如悬胆,唇薄似落樱。
那双眼悠转看去低着头的宫一,眸极黑极亮,竟与低着头的宫一有几分相似。
“溪遥莫生气,本侯想来这小公子也不是故意的,你我今日难得相见,别为了小事破坏了重聚之喜。”
宫一未动,身旁轻风擦过,便知是荒唐侯爷携着爱郎欢笑离去。头轻轻抬起,圆润的脸上,浮起一丝似笑非笑,眸中深黑若幽诡冥府,光粒不透。
才知晓,宫一的眸比方才那侯爷的更黑,更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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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入室纷乱起
沉冷的宫一此刻站在无人的西院入口,斜晖落地,晚霞云红,苍穹下的人孤立冷寒。
不远处的一少年,如瀑青丝垂落满肩,在斜晖夹杂的乱风中安静柔和地荡起几丝,似水琉璃的眸瞧了前方呆立许久都不曾发现他的小人,扬起微苦的笑,才轻步走去。
他轻慢的步履似能氤氲出风中清淡的莲香,孤冷的苍穹,因他的步步靠近,也渐成了和煦温柔的红日西落。
“该吃晚饭了,回去吧。”
千青的声音平静温和,却像是一把利刀,割裂了宫一眼里、神色中掩人耳目的幕帘。
她抬头看去千青的一刹那,不知为何泪满盈眶,往日灵犀的黑眸此刻死寂地望着身前的木千青。
她是怎么了?
木千青随口的一句回去吧,为何叫她心如刀割,五脏具裂般疼痛。
微凉的锦绸丝缎贴着宫一的脸颊,她被木千青拉入怀中,呆呆地没有反抗,好似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没有浮木地漂浮汪洋之上,终于瞧见一根木枝也是欢喜的。
这样如同海市蜃楼般的安稳,如何会让宫一愿意沉沦?
微痛的眼闭上片刻,再睁开时,活泼灵俏又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宫一。
她轻退出木千青的怀抱,仰头望着美人微蹙的秀眉道:“哥哥,你看我都饿的快哭了,快带我去吃好吃的,此刻的我仿佛能吃下一头牛。”
精致的唇角上扬出绝色的弧度,这一刻好似春风破了天地的规矩,独为美人而来,独拥二人于怀。木千青的笑温柔如暖风,淡淡地拂过宫一的心头,将方才破土而出的一点阴暗都压抑了下去。
他牵着她的手,兄长带着爱妹,回到自己的栖暖室,在一桌丰盛的菜肴前,笑着为宫一布菜。
这一个傍晚,宫一窝在木千青的怀中,安静的如同吃饱的灰兔子,腆着小肚皮,舒适地让身后的人为自己顺毛。
她的头发不似旁的姑娘公子,又长又顺。她的只是黑,极黑,黑得没有一丝杂质,却非垂直,到了末梢处顽皮的翘起,好似主人那般,没有个定性。
木千青手中的梳子梳齿极密,梳一次梳不到底,往往需要温柔的他松了梳子,用修长的五指为她将打结的发轻轻理开。
宫一闭着眼,舒服地在木千
青怀中说:“哥哥身上真香,淡淡的,像莲又似兰,暖暖的,如春又若夏。真希望哥哥身上的香气能染在宫一身上,如此不管宫一去了哪里,都像是哥哥还陪在身边一样。”
她的声音带着甜腻的稚气,本该好听的叫木千青扬起宠溺的笑弧。可是此刻听完怀中人的话,木千青神情却是一滞,手中的动作跟着一停。
他心律微乱,也不知怀中的人有没有察觉,按捺着不好的预感,他说:“若是喜欢,又怕失去,不如就一直待在哥哥身边,哪儿也不去,可好?”
那最后的“可好”有些低沉,他的嗓子有些干涩,眸光在深处慌乱着,修长的指穿插在怀中人的黑发中,微微僵着身子,等着回话。
一声银铃的轻笑,宫一从木千青的怀中直起身子,抬头看着这张温柔美丽的脸庞,眼前的少年不过大她两岁,为何有着长辈的语气,长辈的呵护,长辈的关怀。
这种温柔的感觉,让她想起了慈爱的母亲,一年前微笑着病逝的国母,彦尘嚣。
小手捧着美人的脸庞,宫一笑得可爱道:“哥哥,你这般的神情语气,一点都不像一个兄长,到像一个害怕孩子远行的慈母。”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木千青,你为何对我这般好,我不细探,不深究,我知你对我没有谋害的心,只是你的好,如今的我回报不了你。
若是大业可成,我许你良田千万,佳丽盈院,做这天下最叫人羡慕的男人。
若是身死殉道,我亦九泉之下,拜冥君鬼仙,叫你一生顺畅,无灾无难。
宫一心中默默地念,她只有十二岁,却因身份环境的缘故,早早通晓事理,明白人情。自记事起,身旁待她好的人,不胜枚举,却多是阿谀奉承,图的不过是她一身荣华,日后尊贵。
唯有这个木千青,待她好的不计较,不提防。将最脆弱的后背空给她的月影,用最温暖的笑容安抚她的痛苦。
“长兄如父,我们早早没有了父母,哥哥为父为母,本就应该。只要宫一一生和顺,快快乐乐,哥哥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木千青一手轻搂着她的腰,一手抓住捧着他脸庞的小手,只觉怀中眼前的人,笑得暖阳和煦,却偏偏叫人抓不着,看不透。
好似月色一晃间,人便会悄然消失,无踪无迹。
“啵”听的欢喜的宫一冲着木千青白皙的脸颊就是一记响吻,双手下滑,勾住美人的项颈,闹腾地像个撒娇孩童。
“哥哥,你这般待宫一,叫宫一日后长大了可怎么嫁啊。若是未来夫君待宫一不及哥哥的一半好,宫一不得哭死。”
她撅着嘴,撒着娇,闹着眉目似画的木千青,终是将担忧的美人逗乐了。
瞧着宫一一副委屈的模样,木千青心中无奈,这样的人怎会嫁一个对她不好的夫君,就算她同意,他亦不会同意。
宠溺地抚摸着小人的脑袋,木千青声似最柔软的羽毛飘落道:“若是未来的妹夫待宫一不好,哥哥便将宫一接回来,那样的夫婿,不要也罢。”
“哥哥的意思是,愿意养着宫一一辈子?就不怕未来的嫂嫂吃醋吗?”宫一淘气地微微脱离木千青的怀中,用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圆圆大大地瞧着木千青。
千青轻笑,口舌上实在敌不过小人,只得无奈地伸手在小人鼻上一滑,微施惩戒。
月上柳梢,人影花灯。
千仙阁入了夜依旧热闹,或者说更为热闹。那月色朦胧的暧昧氛围,最是叫温柔乡填色增彩。别的公子姑娘房院多是华灯初上,偏就木千青的栖暖室,早早的熄了灯。
木千青今年不过十四,又因男子没有葵水一说,便也没有规定何时迎入幕之宾。如此精致,气质谪仙的人,初次接客比是一场黄白豪掷之战。
桑三娘是个会做生意的人,不会光图眼前蝇头小利,她有意在那以前叫木千青每日只陪一个客人,光喝酒奉茶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