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处终遇你,梦俱明灭4【万更】
一色没有追上来,该也是追不上。ai悫鹉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能一下跑的那么快。
beauty的大厅很大,大的没边。
那闪光灯就好似是对准她而来的枪械,她走到近处的时候忽然有些怯步。
可是走到这一步,就真的退无可退了,那些记者已经发现了他,如狼似虎般的奔上台阶朝她扑过来。
“苏小姐,请问真的是你在安培培的高跟鞋上动了手脚吗?罘”
“苏小姐,请问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苏小姐……”
听溪步步败退,直到被逼进了墙角飓。
这一刻她才忽然明白一色在她身后对她大喊的那句“苏听溪,你还真要下去,你别天真了……”
是她傻是她天真,这些牙尖嘴利的记者,根本不想听她要说的话,他们只希望她说他们想要听的话。没有人在乎她有没有真的在高跟鞋上动手脚,因为所有人都已经认定她做了。
听溪所有一厢情愿的辩驳都哽在了喉头,耳边如雷的人声似要吞没了她,而她根本无法招架这样的场面。他们这架势简直就是要将她吃拆入腹才罢休。
“诶?那是江先生!”
最外围的谁喊了一句。那声音在鼎沸的人声里却依旧清晰。众人闻声纷纷回头,听溪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喘息。
她稳稳心神,才看清拨开人群而来的江年锦。她一直攥的紧紧的拳心松开了,心里的大石就这样沉下来沉下来一直沉到了心底。
“江先生,你对这次安小姐流产事件有什么看法?”
“江先生,beauty和odern之间的关系会被这次的事情影响吗?”
“江先生,……”
江年锦一路沉默,任记者如何相问他都面不改色不予理会。应付这样的事情,他已游刃有余,所以会更加觉得她鲁莽。
可是怎么办呢,他又不能不管她。
江年锦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听溪感觉到一阵暖流在自己的身侧四散,说不清的暖,异常的暖。这不是他的气场。
听溪看着他的脸,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这会儿黯淡无光,他的眸光很凌厉,可是纵然再凌厉,都掩不住他眉心里的憔悴。
“不是让你别出来?”他侧头在她耳边低语,是责怪的话,听来却更像是不舍。
听溪不说话,这会儿也的确没有什么好说。
江年锦来之前她一直在想自己该如何突出重围,江年锦来之后她却开始想,她会不会害他身陷舆、论的是非。
本是孑然一身来到加安,可是才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需要她瞻前顾后畏手畏脚的人和事越来越多。
而她,承受不了那么多。
江年锦一把捞起了听溪垂在身侧的手,将她揽到自己的身边,群起而攻的记者看到江年锦的这个动作,先是一怔,紧接着便是一片哗然。
记者的中心问题从安培培的流产事件忽然转变为“江先生,你和苏小姐是什么关系?”
江年锦依旧不答。阿府和陈尔冬也已经跟着挤了进来,替他们挡开了部分的人群。江年锦趁着这个空档,攥着听溪快步离开。
他的掌心热的像是一团火,炙烤着她腕子上的那截皮肤。
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只知道,跟着他就是安全的。
一直到江年锦把她带上车,他才松开了她的手,听溪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位置,一扭头就看到陈尔冬正在接受一众记者的访问,而她身侧的阿府在保护着她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听溪恍然叹气,都是因为她,才让这么多人置身这样的境地。
江年锦的车子缓缓的驶离beauty的大门,听溪却做不到眼不见为净。心里的闸门既然已经打开,那么就无法再轻易的关上。
就像属于她的平静已经被割破,就再也无法轻易愈合。
听溪看了一眼陌生的街景,终于忍不住问他“我们去哪儿?”
江年锦不说话,惹得她更加的不安。
“我们去哪儿啊?”
她不停的问。
因为坐在江年锦的后面,她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只觉得车厢里的气压越来越低。
在听溪第五遍发问的时候,江年锦终于择了人少的街口停下了车。
听溪以为是自己惹恼了他,正等着他开口赶她下车的时候,却见他靠在椅背上抬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苏听溪,会开车吗?”他问。
“会,但是……”
“会就行了,下车,你来开。”他打断了她。
他侧身推车门的瞬间,听溪才看到,他满额头虚浮的汗,她猛然觉醒“你在发烧?”
江年锦难得乖顺的点了头,头胀的快要炸开了,视线也是模糊的。他从来没有烧到这种程度过,所剩的力气,也只够踩下最后那脚刹车。
“所以你来开。”他说罢,绕过了车头坐上了副驾驶。
听溪坐到驾驶座上,由他帮着调整了一下座位。心里更添一层紧张,直到他侧身过来给她系上安全带,她才微微沉静些。
他的指尖无意间触到她的手,烫的吓人。听溪想伸手握住的时候他躲开了,应该是怕她更着急。
“一直往前开,过第三个路口的时候左转。”江年锦指了一下前面的路,他说完看了听溪一眼,她的手紧紧的擒着方向盘,视线笔直的向前,根本顾不上其他,他轻叹“算了,你往前开,我会看路。”
她也不问他去哪儿了,这么一个虚弱的病人,要卖也是她把他给卖了。听溪就听着他的指挥,左转右拐的,以蜗牛爬行般的速度一路开到了江年锦城郊的别墅,这地儿奢华的和维尔特堡有的一拼。
因为是他的车子,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大门。
管家是个中年女子,眉目温和,看到听溪的时候只一怔就收住了眼里的情绪。听溪没看懂那情绪是什么,大概,是从未有女人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
“少爷,这点滴才打了一半,你是往哪儿跑啊,可把我给急死了。”
江年锦看了她一眼,她噤了声。
“李医生呢?”江年锦问。
“还在休息室等你。”
“让他上楼,继续。”江年锦回了下头,没把听溪落下,“你也上来。”
这坦长的楼梯踏着并不费力,可是听溪斟酌了一下,还是跑上去一把搀住了江年锦的胳膊。
江年锦回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没伸手推开她。
身后的管家看着两道相携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上,她才转了身。
逃不过的,才叫命运吧。她看着长大的少爷,风雨都可运筹帷幄,却独独逃不过自己的命运。
江年锦的卧室很大,他一个卧室就该抵上听溪整个屋子的大小。
卧室的主色调是意料之中的深色,唯一的活物是窗口那修剪的很漂亮的盆栽,是棵柠檬树。
叶子绿的发亮,明黄的柠檬远看也像是假的,凑近的时候,能闻到那清朗的香气。
这是这个房间里最不搭调的东西,看着却是那么舒心。
江年锦倒在那暗色的床单上,抬肘搭在额头上。
听溪站在窗边看着医生将那细小的针孔重新插进他手上的经脉里,回血的瞬间她挪开了视线。
第一次觉得,江年锦也是个普通人。他也不是刀枪不入,也不是无坚不摧。
清柠的味道蹿进鼻腔,回过神来,是酸的。
医生出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她和江年锦两个人。
他闭着眼睛,可是听溪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江先生。”听溪走到他的床边,轻轻的唤他一句。
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我没有在安培培的高跟鞋上动手脚。”她眨巴着眼睛,声音渐渐的弱下去“你相信我吗?”
江年锦静静的,她可人的面容就在自己的手边,明明有些委屈,可她还是咬紧了唇角不愿多说其他,只问他相不相信。
他又闭上了眼睛,沉下心来的时候,甚至可以听见她浅浅的呼吸声。
“不相信你,我把你带出来干什么?”江年锦的声音哑哑的。
听溪莫名的安了心。好像他说相信,她就有了底气。
“谢谢你。”她说。发自内心的。
江年锦躺着没了声响。
听溪看了一眼他倦意横生的面容,悄悄的站了起来。
“你去哪?”江年锦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睡吧,我回去了。”
他用了用力,听溪被他攥倒在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