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巴毅怕继续这样下去李爷能给气昏厥,连忙打圆场:“都少说两句吧, 赶紧回去洗洗干净才是正事。”
李爷气鼓鼓的, 围上来的巴尔干人则好奇地问:“所以阿爷您怎么也上山了啊?大青和阿方索是去找母树了, 您也是去找母树了吗?”
李爷理直气壮:“对啊!不行吗!”
平哥冷笑一声, 拎起另一只手上的包袱说:“您上山找母树还带换洗的衣物?连家宝都捎上了?”
李爷脸色一变, 一把抢过包袱说:“这叫虔诚!叫庄重!你们这些臭小子们懂什么!”
巴毅见这样下去好像又得吵起来的样子,连忙插嘴道:“好啦阿爷, 不生气了, 来,我先送您回家吧?”
李爷哼哼唧唧的:“还是小巴子懂事。”
温山眠在远处眨了眨眼。
就见李爷抱着自己的小包袱跟在巴毅身后, 一口一个“死大平”,一口又一个“臭大平”。
路过酒馆面前那个大大的“洒”字时,大哼一声扭过了头。
广场大,温山眠这时才走到那边。
天色已经很晚, 他没想跟着他们一起去李爷家,只多看了几眼问说:“阿爷伤到脚了?”
“嗯。”大平应:“掉坑里的时候扭伤了,还饿了两顿, 但这都算幸运。他在山上被困了足足两天。”
确实。虽然现在已经可以确定, 无论是越川山还是巴尔干山都不再有血族存在, 但对李爷这样年纪的人来说,都不用血族,光是山上毫无规律可言的怪石和树根,就已经够他喝上几壶了。
更别提普通兽族的存在,对李爷来说更是致命危险。
平哥虽然看着一直在戳人短处,但他心里是真的后怕。
温山眠之前去过李爷家,看得出来巴尔干人对李爷其实很爱戴,遂说:“我奶奶和我说,吉人自有天相,阿爷肯定也是这样,总之没事就好。”
平哥应了一声,随即终于将落在李爷身上的目光转回到了温山眠身上:“我听他们说,您打算帮我们出海去找大木他们。”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温山眠顿了一下,摇头:“是我想去大岛,得麻烦阿方索造船,作为回报,我会试着在海上找,谈不上帮。”
“那就已经是帮了。”平哥却说:“我还听说了血仆的事。”
温山眠:“那是正好遇上了……”
平哥摇摇头:“您来到巴尔干之后,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正式拜访您。今天太晚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明天早上您休息好了我便前往巴毅客栈,您待如何?”
平哥是个气场很强大的人。
如果说如今巴毅身上只能偶尔看见点曾为猎魔人的影子的话,那平哥身上属于猎魔人的杀伐感就几乎是时刻存在且外放的。
哪怕在城里也是如此,相当浓重。
这除了同经验老道有关之外,还有一份责任和担当在里面。让他不得不一直绷紧脑袋里的那根弦。
简单点来说,就是当这种人出现在人们面前时,人们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一言一行不仅仅只是自己,身后还护着一大家子呢。
气场沉着外散,也是因为身为排头的那一个如果不够稳,下边的很轻易就会慌。
久而久之自然成习惯。
温山眠很能理解这样的人,因为曾经他护着阿土阿地及李奶奶时,也有过一阵这种状态。
如今离开越川,这一切在温山眠身上都内敛了许多,他看着平哥温和地笑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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