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年深深瞥了他一眼,站起身说:“我先去给你拿两粒晕船药。”
吃了药以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王景山确实感觉舒服了许多。
诺斯克扶着他回船舱内坐下,他头往下一点点地,最后斜倚它的肩膀,昏沉地进入梦乡。
本来他睡一觉也许就能到达列德亚码头。
但浑噩间,王景山隐约听见有人喊:“糟糕!是海盗船——!”
他几乎打了个激灵,立刻醒来。
睁开眼睛,王景山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诺斯克的膝盖上。
诺斯克给他盖了一条薄毯,温柔地轻拍着他的肩膀:“你可以再睡一会。”
王景山能闻到它身上甜美的,薰衣草沐浴露残余的气味。干净、澄澈。
如此安稳的睡眠,就像徜徉在温暖的海洋中,被从赤道而来的洋流包裹。
“发生了什么?”他手肘撑着起身,四处张望:“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海盗船?”
诺斯克见无法隐瞒下去,只好说:“是的,有海盗船袭击我们。”
“你怎么还能保持淡定?”王景山不可思议。
诺斯克恹恹地说:“我不想打扰你睡觉。”
王景山掀开毯子,快步走出了船舱。
他看见一艘高高悬挂着黑色骷髅旗帜的大船正在缓缓靠近,甲板上蒙着头巾、气势残虐的男人们正是游荡于海洋的亡命之徒。传闻亚科斯常年有海盗出没,但基本很少有普通人撞见。
因为他们盯上的往往都是满载货物的商船。
王景山心想,运气也真够差的。
他后退几步,摸了一根竹竿拎在手里掂量两下,又放下。
此时人们都围聚在船头,畏惧、紧张地商量对策。
虽然船上有两名帝国警官,但他们都没有携带火力武器。
为避免人员伤亡,船长建议“投降”。
“一般来说,只要我们交些保护费,海盗就会放过我们的。”
阿德勒不同意。认输交保护费,简直就是对他这个帝国警官的侮辱。
“怕他个鸟!大不了打一架。”他比划着,向空气猛地打了一拳。
谢宜年推了一下眼镜,理智分析道:“我认为船长的决策是正确的。如果我们携带枪支,还可以搏一搏。但赤手空拳,基本毫无胜算,还会惹恼强盗。不过需要谨慎考虑的第一是,我听说这些强盗除了索要保护费,还会掳走船只上的妇女和美丽少年。”
众人面面相觑。幸运的是今日船走得早,船上并没有女性。
但是王警官的那个表弟……
船长道:“只能先把他藏起来了。”
然而等他们再回头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诺斯克的踪迹。
“王警官,你表弟去哪儿了?”谢宜年问。
王景山回头一看空空如也的座位,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滚落。他立刻朝船尾的卫生间跑去,推开门,却也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我,我也不知道。”想到某种可能性,他一下炸毛起来。
阿德勒:“你表弟会不会害怕自己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