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花阳觉得自己哑了,聋了,也快要瞎了。站在这破旧的车站门口,她不敢往前挪一步,她使劲睁大剧烈疼痛的眼睛,看到被警察们围着的佑南,她明白,也知道,佑南是死了。
自己丢下佑南奔向律时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佑南死了。
“你怎么能比我先死。”花阳颤抖着干裂的嘴唇,垂着双手僵硬的站在那。她不敢上前一步,只是在人群中看着死在那的佑南。
他曲着膝盖,双手轻轻握着拳,侧躺在长椅上,旁边是自己买给他只吃了几口的汉堡和咖啡。
这时花阳眼中没有一点泪,她只是觉得全身都痛。
就在刚才她才知道父亲早已死去。她有多少年没有见过父亲了,16岁那年去美国留学,在机场的送机就是最后一面。那是六年前。
花阳已经快要忘记父亲的样子,但觉得父亲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却还是轻易就能想起。正因为父亲的死,这四年来拼着命要见的男人只有一墙之隔自己却还是选择转身离开。就在现在,佑南也死去了!
花阳在一瞬间失去所有。
一个警察走近,花阳马上伸手将衣服后面的帽子扣在头上,匆匆转身离开。木制的阶梯陈旧失修,发出吱吱的□□声。
花阳再一次丢下佑南,独自逃走。
她转身离开就没有停下脚步,一直走,沿着马路,直到天黑,遇到路边停着的空车,她偷了车子,一个劲儿的开,一天一夜没有停下。加油的时候啃一块面包,然后蹲在路边吐出一多半。
花阳的目的地是和佑南打工的小餐馆,到达时已是早上。她站在那个餐馆的后门口,一动不动的等到天黑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