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午9点。
接到有人自杀,驱车赶往。
同事已经封锁现场,善德抬头看站在三层顶楼企图自杀的人,在逆光中看清是她,善德突然有一阵眩晕,前半生的一切又像胶片一样回来了,那些遥远的,闪耀的前半生又回来了。
她披着长发,光脚穿着大一截的鞋子,蹲在突出去的天台边沿。
她是善德法律上的妻子,她是这个国家最大家族的继承人。她曾经像花朵一样层层叠叠地灿烂着,她也曾化艳唇穿高跟鞋浑身戾气四处复仇。
善德从未想过还会再见到她,看看自己,头发是拖了很久没有理过,还有磨破袖子的皮夹克和刷的发了黄的鞋子。
跟着同事走上楼,善德一直站在最后面。看着同事跟她交谈,劝她下来。
这时她已经起身站起,她披着大件的浅灰风衣,下摆露出的纯白棉布连身裙在风中微动。她站在天台边沿,单薄却又坚毅的样子。
转回头看见善德时她抿着嘴,眼中涌出泪水,善德知道她也是看到了那些恍如隔世的前半生。善德没有走过去,只是站在原地,轻轻地呢喃着她的名字,“花阳……宣于花阳。”他们对望着,眼泪滑出,滚落下来,没等落到地上就被风吹散。
负责谈判的同事回来说,“她要见总统南宫律时。”
大家互看后都一时无话,队长低声询问,“确定她是宣于花阳吧。”后看向善德。
善德无言点头。
“还是通知一下总统府吧。”队长无奈说着。
因为怕记者怕舆论,警方封锁了整条街。
同事们加强警卫、联系总统府、在楼下铺气垫……善德还是站在远处看着花阳,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仍不见南宫律时来,花阳蹲在那,手指在地上乱画着,太阳很大,她没有一点浮躁,善德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她这般平静……
走近递过去一瓶水,花阳抬头在逆光中眯着眼睛看向他。
“就这么想见他吗。”善德在花阳旁边坐下,声音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