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落月甚是无语,这样的时候,她该怎么开口,请这样一个怨妇一般的女人的夫婿,出手帮自己的忙?……
生而无望……
“……”解英超忽然感到一阵儿彻骨的悲凉,伴随着绝望。
眼见着魔界之都千里迢迢马不停蹄远道赶来的郡主心一横、牙一咬,这便满脸愠色、怒气冲冲地“啪啦”掀起毡帐帘子扬长而去,绝决地头也不肯回上一回——
冥界阴司的祭祀这才长舒一口气。
这口气,自解英超入帐来之时,便一直梗在他的喉咙口,说不上来是甚么,只是吐也吐不出、咽亦咽不下……一直便堵在他的喉头,难受得紧张。
祭祀铉鹏瞧她走得远了,被她掀开帐帘儿后随之猛灌进来的夜间强风搅得浑身关节都在叫嚣着生疼,此刻却亦顾不了许多,只是斜身向身后的兽皮上仰着倒下去——头靠在洁白的小狐狸脑瓜儿上:
“我心中永远的爱人呐,我心中永远的爱人呐……为夫无意伤害人心,奈何人心终究竟是被我所伤……上苍已让我铉鹏此生遇见你、得到你,为夫还有甚么不满足的呢……怎么还能对旁人动念,生出许多误人害己之事?……真真天理不容……”
娘子呐,若不是为着想做的事情尚且还仍未做完,应尽之责任尚且仍未尽到……为夫早已随你而去——还贪恋这早已没有你的花花世间做甚么……
现下该就位之人均已就位,棋局该怎么摆,便已不再是为夫一人说了算的——你且再耐心地等上一等,待为夫将最后的心愿了结,这便下到九泉之下与你相守。
再续一段,携手白头!
且说解英超哭着跑进霜晨子公主待嫁的营帐之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活脱脱一个水灵灵的泪人儿。
霜晨子公主正在换装,意欲就寝,见着解英超进来,便匆匆起身拉住解英超冰凉凉小手道:“这是怎地了?!解姑娘,谁人欺负了你——快快对霜晨子讲来,霜晨子定会为姑娘做主的!……”
见她义愤填膺的慨然模样,解英超不禁破涕而笑,嗔道:“你道这里还是在魔界里面呢吗?依旧改变不了自己这一副俨然女主人的模样……你我这儿可是在人家冥界阴司的——高原大漠之上,谁还会依然宠着你、惯着你、时时事事都由着你性子让你做主……霜晨子这个急性子,当真是要收敛些,好生想着改一改罢。”
霜晨子公主不卑不亢地:“不管是身处何地,总要讲究个‘理’字——我若有理有节,奈何是在哪里会不敢将腰身挺直着朗声说话呢?”
解英超不禁摇头,还是太年轻……因着年轻,所以充满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好胆识,然则话说回来,年轻——终究是件令人羡慕的好事情……
如若自己现今仍然年轻,也便不会顾忌铉鹏说些甚么罢——只管自己去爱恋、去沉迷、去欣赏……怎会落得今日自己这般落魄,为他一句话便气得动辄痛苦不已、涕泗横流?——真真是要令人闷煞!
因为霜晨子是魔界王尊的妹妹,而白无冤因为一些事务脱不开身,便请敖落月也跟着霜晨子一起前往冥界阴司。敖落月看到这样倒霉事缠身、提不起精神来的解英超,也觉得甚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