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说那白无冤是一个内敛而且深沉的人,那么他钱御麟便是一个是“变幻莫测”的男子——
他的出现,让一向在乱世末年稳步前行的敖落月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一个心中一直默默念想、却又不知道为何还是不能够放得下这样一个男子……罢了,罢了,是福便不是祸,是祸就算是躲也是躲不过的——如此看起来,钱御麟非但没从方才的迟疑之中缓将过来,反而引得敖落月愈陷愈深,要追究她与江东甚么人的过往。
幸亏敖落月此前已然十分有智慧地给自己留了一条“遁逃”的生路。
敖落月郑重地说道:“与御麟君说说也是可以的——但是唯有两点,钱君需得记住。这第一,我敖落月若将以前小公主的事情跟君说了,钱君可是不许生我敖落月的气。”
钱御麟听罢笑道:“好啊,她是她、你是你,我便不去生气就罢了。”
敖落月好奇地确认着问道:“钱君确定是绝对不会生气的吗?”
钱御麟闻言又笑道:“然也。”
敖落月听罢点了点头,又说起了第二点:“……,第二嘛,我敖落月方才也说过了,为了避免钱君对我与白无冤两个人之间产生一些什么误会,我敖落月需得先将自己这些年……离开北地之后的对于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的近况与过往,跟钱军好生交代一番。”
钱御麟眼含笑意地看着她,说道:“落月你只管说便罢了。”
敖落月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在说之前,又甚是友好甚为贤熟稔地为自己整了整衣裳,这才回答道:“实在呢,我敖落月觉着比起钱君那个‘一生一世做赔偿’的承诺跟旁的事情相比较而言,其他的任何许诺都会显得太过庸俗也……。”
钱御麟闻言一僵,问:“为何落月你会如此想?……”
敖落月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回答道:“因为我敖落月觉着呐,好好儿的两个人之间两情相悦,起个什么誓言不好,偏偏要许诺甚么地叫做‘郎情妾意’、‘海枯石烂’……啧啧啧啧,这些笑话儿说得真是……我敖落月做梦都能被他们一些不知所谓的动人凄美爱情故事给矫情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来……”
话已然说到这里,敖落月的行动突然停顿下来,窥看着钱御麟听完这个话的反应。但是……然则,他……为何竟是不能有些像模像样的反应呢?……敖落月约莫着想他钱御麟可能只是一时之间没能想地清楚明白,她自己究竟竟对于自己与钱御麟之间一段往事的意见唾弃至此?……原本不应该的啊。
过了好半晌之后,钱御麟终于又讷然道:“可……可是拿着‘一生一世做赔偿’这个话,其实也暗中含着旁的意思……也或许,其实说着句话儿的人——他只是想对你说……他想一辈子都照顾你……”敖落月听罢便严肃地打断他,正色地说道:“不错!尤其是当他说出‘一生一世’这四个字的时候——”
钱御麟听罢又是一愣,禁不住问道:“……敖落月,你说这话,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