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大小姐啊……”且不要说是钱三公子看,就是连身边的敖落月都听得出来,觉得很不对劲儿。因而很想要出言说点儿什么来拦一拦她的话头。
“啊呦,真是好不要脸啊,身为县令府未来的媳妇儿,却勾搭自己未来的小叔?!……”
“呸呸呸,真是恶心。”
“……看上去挺好的一个千金大小姐,真是没有想到,脸皮居然这么厚,真的是丢尽他们钱府的脸面了啊。”
“若我是她未来的夫君,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是必定是要尽早地退了这一门亲事不可的啊。”
窸窸窣窣的话传进他们的耳朵,敖落月好奇地看过去,发现钱羡儿竟然丝毫面不变色心也不不跳,丝毫就是不为所动?!
就好像她才是这整个事件的旁观者,她所在乎的,就只有她手中所牵着的那个人,而那个人便是她要惦念着的楚云笑,符远县的郡王。
“你们统统都给我闭嘴。”
这个时候,端木凌端木大小姐慢慢地走到钱羡儿身边,眼中的愤怒吞噬理智,轻扬起手肘,朝钱羡儿的脸上打去,口中骂道:“钱羡儿——你真是恬不知耻!……”
“啪”地一声响动,钱羡儿原本白皙的脸印出五指红印,嘴角流下一丝血来。
墨禹瞪大眼睛,本来要挡住端木凌那个丫头,却发现敖落月紧紧的拽紧他的手,令他不要插手。
“……你可觉得解气了吗?”钱羡儿微微一笑,笑得十分冰冷,眼中的寒光令众人胆寒不已。
楚云笑此刻也顾不得再去想他们后院儿家中的事情,而是愤怒地说道:“表妹,人家钱府大小姐还没有过我们符远县县衙的大门……你竟胆敢对大小姐如此不敬。”
“什么敬不敬的?明明是他们钱家的大小姐寡廉鲜耻、勾引你啊。”
“所以不惜出手打我们钱府的小姐?!我们钱家的小姐又岂是你们这些区区符远县衙之中杂七杂八的远房亲戚们所可以指责的?!”
钱三公子的声音低沉,敖落月听得出来,钱御麟这厮——他此刻的心情,恐怕已经不能用“不大好”来形容的了。
前来通报事情的侍卫一直伏在地上,拜托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县太爷啊,您前任夫人的鬼魂就快要来到大堂上了呀。
“哼哼……呵呵呵呵呵呵,”钱羡儿突然不知所以地放声大笑起来,她缓缓地放开楚云笑的手,走到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县令楚大人的面前,然后弯下腰,提起桌上的茶壶,轻轻地把茶壶中的茶倒在地下,然后只看见地上的地板就慢慢被融化,“嘶嘶”地声音极为暗哑难听,“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符远县的待客之道。本来我还要给你们一些面子的,兄长与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算了,可是你们还说本小姐是‘寡廉鲜耻’的贱人?那么你们又何常不是?……墨禹,那一巴掌是我钱羡儿还你的情债,从此以后,你就过你的阳关道、我就过我的独木桥——你我就此恩断义绝。而我和你们郡王楚云笑——我们二人早已经‘缘定三生’、是矢志不渝、不可分离的夫妻,试问我们究竟又错在哪里?!……”
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钱羡儿轻轻地一笑,头便一仰,把那壶毒茶一饮而尽。、
“羡儿?!……”楚云笑赶忙惊慌失措地跑上去,连忙就抱住她坠落的身子,“羡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鲜红色的血液,就这样从钱羡儿的口里往外溢出,楚云笑完全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所以就连施救的办法都也没有想到,看见她慢慢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心在一瞬间撕裂,好像重要的东西又一次离开了自己的身边。
“雪……雪哥哥,你不要……不要担心,羡儿就睡一会、只是一会就好了。你不要……不要哭啊……”抚上楚云笑脸颊的纤纤素手无力地缓慢垂下,钱羡儿缓缓地闭上她的眼睛,她想,到了这个时候,她是真的得好好休息好长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