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御麟钱三公子因为此事被搅得三天两夜睡不着觉,直到第四天,他觉得不想出解决办法来,终究是拖不下去的了。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攻一攻城,”尚北炜看着那张让他头昏脑涨的步兵图,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指着一处兵家必争之地,对着钱御麟这个右翼先锋说道,“怎么样,御麟兄长,你预备先朝着哪边下手啊?这块地方怎么样呢?……”
钱御麟顺着尚北炜指着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说道:“这里风大,若是敌方使用火攻,那可如何是好?到时候连逃跑都没地方逃……”
尚北炜这个左翼先锋听了这话,觉得很有道理,便笑了笑,道:“你说的,确实也很是有道理。”
钱御麟伸出手来抵着下巴,沉吟了半晌,最终说道:“不过打还是要打的,拖得时间越久,战事对于我们就会越不利。问题是——”
到底应该要怎么打呢?
如果明知道打了,结果只能是个惨淡寥落的收场,那么这一仗打或者不打,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要是一直拖着不对敌应战,那么这样的对峙时间长了,最终也还是对他们这一方有着太大的消磨。
钱御麟陷入了一番非常纠结的沉默之中。
“……公子,帐外来了一位男扮女装的姑娘,说是要找你有要紧事情商量。”正当钱御麟一筹莫展的时候,那随身侍从扇羽说道。
“男扮女装的姑娘?什么意思。”钱御麟皱着眉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抬。
扇羽说道:“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一个男子,看得破就是一个姑娘,不过——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眼熟,像是上次到府上去为公子你诊治救疾的那个女子……”
钱御麟听了之后眉头瞬间就锁得更紧了些,说道:“你说什么?是上次敲晕了我之后就不告而别的那个女大夫?……她突然追到这里来做什么?二哥明明把诊费结算了给她带走的啊。”
侍从扇羽抓抓脑袋,要笑不笑的一张脸,说道:“这谁又知道呢,不过,我方才听到那姑娘说——她知道您公子现在是被什么事所困扰着,她说她有办法,能够为公子你排忧解难……”
钱御麟轻轻合上眼睛,颇有些懊恼地道:“怎么现在连汴禹城中的女大夫都敢拿我取笑了吗?……她知道?她能知道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话未说完,就被突然掀开的营帐帘子打断,露出敖落月敖大小姐白净漂亮的一张俊脸:“我怎么就不能知道,我怎么就不能想出可以破敌的好办法来?钱御麟,你这个人未免也有点太小瞧人了吧?!”
营帐之内,右翼先锋钱御麟、左翼先锋尚北炜、包括侍从扇羽在内,都是一阵惊怔。
“你这个女子,怎么胆敢没有接到任何军令,就像这样擅闯军营呢?”旁人的反应倒还是在其次,侍从扇羽先是开口呵斥道。
“我既然有退敌良策,又何来擅闯之说?”敖落月颇为不服气地回答道。
“哦?姑娘有退敌之策?”左翼先锋尚北炜听到敖落月这样说,看上去倒像是来了兴趣,便问道,“但是却不知道姑娘究竟有何良策,可以退敌?”
钱御麟觉得自己此刻的太阳穴“突突突突”地痛得厉害,碍于尚北炜的面子,便开口问敖落月道:“好啊,你说自己有退敌良策,那么敢问阁下——你的退敌良策,究竟是什么呢?”
敖落月看着钱御麟,目光中颇为些骄傲地道:“你现在破不了天狼阵,是因为觉得,阵中有你突破不了的邪物,对不对?”
“是。”
“那就不要去试图击破它,”敖落月言之凿凿地说道,“既然你们注定是打不败它的,既然奈何不了它,那何不想想旁的办法引开它、或者带走它,只要让这邪物不要碍着你们的事,这不就可以了结了吗?”
钱御麟轻轻蹙眉,问道:“你何以断定,我们就注定打不败它?”
“废话,他是一个妖怪,你现在只是一个人身凡胎,你又如何能够斗得过他?”
“你又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我认识那个妖怪。”敖落月思虑再三,“我本身也是一个妖怪这样的话”,她还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