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落月被丞相府派来的两个侍卫、三个仆从奉为“神人”一般地迎进丞相府。好茶好水好瓜果地伺候着。
看那敖大小姐一边往自己嘴巴里不断地塞葡萄粒儿,一边心中暗暗地想:这人间真的是好啊,有这么多好吃好玩儿的东西,难怪那个龙族的后裔会贪婪凡尘,不愿意回到水里去了。
正不由自主地东瞟西想着,忽然听得身边随侍在侧的小童毕恭毕敬地唤了一声:
“扇羽,你来了。”
敖落月听了这话,便抬起头来往右边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把一个刚刚剥好了皮儿的葡萄粒儿跟跌得掉了地上,
哦,这位小哥,不就是那一天在集市上踩着的钱三公子身边跟着的侍从吗。
敖落月虽然出门从来不带脑子,但是对于人类五官相貌的记忆力还是着实靠谱的。
“是你?”
那个名叫扇羽的随从见了正坐在案子前面大摇大摆地吃葡萄的敖落月,显然也对这个姑娘一副记忆深刻的样子。
“额,呵呵,是啊,就是我……”敖落月点点头,一脸不尴不尬地笑容。
“你们可不要告诉我,那个揭了榜文、自告奋勇前来府上为三公子诊病的医者——就是她吧!”侍从扇羽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让正在吃葡萄的敖落月心中好大的不痛快。
“是啊,就是这位姑娘。”那三个将敖落月迎进丞相府里来的仆从们点点头,一脸不解其意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扇羽,你莫不是跟这位姑娘是相识吗?”
那名唤扇羽的侍从一副溢于言表的嫌弃之情,说道:“不是,才不认识!”
“喂喂喂,我说这位小哥。”坐在一边任凭人家指指点点的敖落月终于压不住性子了,说道,“我可是你们丞相府上请来治病救人的名医雅士,你现在摆着这样一张臭脸对着我,只怕是不太好吧?……”
扇羽碍于身份地位,委实不好冲着敖落雨发脾气。但是他又实在是看不过去敖落月的所作所为,只得对着那几个把敖落月迎进府来的小子们发火,怒道:“三公子的身体是可以当做儿戏的吗?你们怎么当差办事的?怎么什么骗吃骗喝的阿猫阿狗、三教九流的也都敢往我们丞相府里领过来?!”
“嘿!这话本大小姐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敖落月也终于光火了,手里拿着的葡萄粒儿一摔,愤而起身,说道,“你怎么知道本大小姐不是‘杏林妙手’?就一定会是不学无术‘骗吃骗喝的阿猫阿狗、三教九流’?本大小姐身怀绝学、精通医术,又岂会是尔等肉眼凡胎所能一眼看得出来的?”
扇羽听了这话,不禁“呵呵”冷冷一笑,说:“这样啊,那么敢问这位精通医术的‘名医’——你究竟打算如何为我家三公子治病疗伤呢?”
“这个嘛,”敖落月眼珠骨碌碌地转着,也不知道究竟看向哪里,略一思忖,才道,“这需要看到时候的具体情况了。本大小姐向来都是根据临场的具体症状对症下药、随机应变,从来不会提前想到诊治方案。”
“哼!江湖骗子。”
扇羽冷冷一哼,下了定义。
敖落月心知她即便是说破了大天去,也是没有办法让面前这个名叫扇羽的侍从相信自己的话,因而也懒得多做解释。只颇为不耐烦地问道:
“废话少说,你爱信不信。我只问你——你到底是让不让我进去给你家三公子诊病疗伤?!”
敖落月的态度很强硬,甚至可以说是很蛮横。
虽然扇羽并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底气可以如此强硬蛮横地说话,但是直觉告诉他,他就是不肯相信面前的这个女人。
“扇羽,算了吧。若是耽搁了三公子诊治的大事,你我谁都担待不起的啊……”“是啊,凭她是真有本事还是江湖骗子,带她进去一试,不就能见得分晓了吗。”“就是啊……”
扇羽听着身边那几个小侍从你一言我一语的各种七嘴八舌,只觉得自己的脑仁儿都要给他们几个人吵炸了一般,他再次看看神色轻狂不羁的敖落月,终究还是说出了一句:“那你跟我来吧。”
哼!
敖落月望着扇羽的背影,心想:你究竟有什么可骄傲的?比我还拽还横?真是匪夷所思。
这丞相府的门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进,但是这进来之后,里头人的脸色——可就真的实在是太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