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落月回到碧波清潭,口里念着避水决,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
“敖冷炎!敖冷炎!敖冷炎你给我快点儿滚出来!”
“怎么了?妹妹,这才什么时辰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一条十丈三尺左右的青色长蛟听到她的召唤,便向着敖落月这边游过来。
“都要怪你!”
敖落月一巴掌拍到名唤敖冷炎的青色长蛟脑瓜仁儿上头。
那青色长蛟“哎呦呦”地叫了一声,说道:“我说妹子啊,你不要仗着自己修炼成了人形,有了手脚就动手动脚地欺负哥哥尚未修炼成人!”
“活该!”敖落月听罢,颇为生气地怒道:“不过比我早出生半柱香的时间罢了,少在我跟前摆哥哥的架子!谁让你不肯用功好好修炼?成不了人形也是你的活该!……你昨日骗我说得什么?!一袋铜板能在人间用上一个月的,可是我才玩儿了半日就花得七七八八了,后来为了果腹还不得不出了骗人扯谎的手段,被人识破之后遭到嘲笑、好没脸面!所有这一切,还不是都要怪你!”
“啊?”那青色长蛟转转眼珠,忽然“啊呀”了一声,笑道,“是啊,是一袋银子得以在人间挥霍个把月,并不是一袋铜板……想来是我记错了的。、”
“你现在倒是明白!怎么当时不见你这么明白……”敖落月还要追着打,被那那青色长蛟讨饶地说道:“好妹妹、亲妹妹,莫打、莫打,你方才说到自己‘不出了骗人扯谎的手段,被人识破之后遭到嘲笑、好没脸面’,这个却又是个什么缘故?”
敖大小姐收了粉拳,没好气儿地说道:“我在人间连半个熟人都没有,谁都不认识。要想赊账,自然是得寻找一个有名有姓、有头又有脸的名字来挡着的了。恰巧今天被人撞了一下、无意之间踩了那人一脚,听来一个众人皆知道底细来头的丞相三公子的名字,身上铜板又恰巧凑不够一顿饭钱了,便借着是这个丞相钱府三公子的名义蹭了一顿午饭,哪知道对方店家听闻是钱三公子的名头,便要请了我这一餐饭食,说是要把这三十文钱给我免了,我才要找人打听因果究竟,就被人识破、当场拆穿,毫不留情地训斥我是在‘骗吃骗喝’,弄得本大小姐好不尴尬!……说到底,这件事全要怪你!”
那青色长蛟晕头晕脑、稀里糊涂地听了一阵儿,只觉得自家妹子的今日行为颇为稀奇。
额?!……只是偶然撞上、踩了一脚,听来的一个名字,连人都不认识,还敢自称是人家的朋友?敖冷炎听了也确实是出了一身汗,老姐一向都是以严谨自持而著称的,怎么今天这个脑洞,竟然开得这样大了?!
“那……我说妹子啊,你跟这个丞相三公子,熟吗?”
“不熟!”
“额……你们互相认识对方吗?”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我的亲妹妹啊,那你这样做法,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太合适的吧。”
“?!……要不是因为你这个糊涂孩子没头没脑地骗了我,本大小姐才懒得扯这些不着边际的谎话来骗吃骗喝呢!”敖落月越想越觉得自己没脸,便又狠狠地敲了那青色长蛟的脑仁儿几下,忿忿不平地说道,“敖冷炎、!这都要怪你!……”
“是是是,全要怪我。”敖冷炎赔着笑,道,“好妹妹啊,不管怎么说,反正你也没有吃亏,还是讨了便宜的,为什么你现在却还会这么生气呢?”
“切!”敖落月冷哼一声,说道,“谁会稀罕骗来那一顿饭吗?明天我就回去把那三十文钱还给那家面馆去,谁还乐意欠着那不知道是圆是扁、品性如何的钱府三公子这个人情吗难道?又不管饱……若不是当时事出紧急,本小姐才不会出此下下策呢!我只是心中不平,怎么好端端地就会被人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我还找不出道理来反驳他?真是……心中恼火不休!”
“这就是所谓的‘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吧。”
“我去你的‘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我敖落月是何许人也?凭他一个区区肉体凡胎的凡夫俗子、还有一顿半饱不到的午饭,就想收买得了我吗?!”
敖冷炎笑道:“今天的事情也是实在巧合,像是落月你这样行为周瑾的人,居然也会遇到如此不能淡定的时刻,想来也是你跟那钱姓公子的缘分。”
“缘分个毛线?!”敖落月叫嚣着就要抡拳打人,“敖冷炎你小子今天跟我说话注意一点儿,本大小姐今天心情很是不好啊。”
“是了是了是了,”敖冷炎低眉顺眼地笑道,说,“且不论是怎么说,只要达到了你所要的目的,不就可以了吗。”说起来,敖冷炎实在是不能想明白,自家小妹妹此刻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在较劲。
“目的达到了,根本就不算什么。我得要舒舒服服、光明正大地达到我的目的,那才是所要追求的结果呢。”敖落月也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负什么气,她修行自持良久,自来也不是什么心胸狭隘的人,但是此刻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自己胸腔之中有一把无名的怒火,烧得她的内心实在难以忍耐。
那青色的长蛟听了,便问道:“那妹子你到底是想要追求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啊?”
敖落月捻着长须,不置可否地笑道:“首先,我要回去先搞搞清楚,这个钱三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他究竟有些什么本事;然后——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