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江湖 严叙 1870 字 4个月前

回到客栈,只听到一楼的里屋吵吵嚷嚷的,动静很大。店小二拿着水壶战战兢兢的从里面出来,顺道抬眼看了不远处的我一眼,然后进了厨房。

接着,里屋一中年男子抱着头跑出来,只见身后一抹红色衣裙出现,她撩了撩额上凌乱的秀发,叉着腰骂道:“老娘活了那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还怕了你不成。”她说着抬脚朝那人的身上踹去。

“师姑……”付矢朝前走了几步,语气恭敬的喊了一声。付涟漪抬起头朝我们的方向看来,然后不自觉走近我们,神情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付矢……你小子,这么多年没见,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她话音刚落,突然注意到了一旁的我,我们对视了几秒,她的神情有些复杂,目光疑惑而惊讶的审视着我。

付矢开口说道:“师姑,她是汐之,师傅的女儿。”

她闻言,神情就只剩下惊讶了,但是她很快就缓了过来,轻声问我:“汐之,你还记得姑姑吗?”

我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她眼眶有些红了,“芷千呢,这么多年你们在哪里生活?”她说着轻抚我的脸,“你跟你娘长得真像。”

我闻言,轻声回答道:“我娘亲在我十岁时便去世了。”

这时,我看到有三两个人从她身后悄悄往门外跑,门外阳光明媚,照在不远处的大树上,树下光影斑驳,枝叶闻风而动。

我和涟漪姑姑一起坐下,她轻握着我的手,我们并没有太多团聚的喜悦,她审视了我身边的人,然后看向我,神情带着些许忧伤,似乎还沉浸在我娘亲离世的伤痛中,接着她又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中,门外的阳光撒进来,她紧皱的眉头也在我心中撒下了沉重的阴影。

我和凉亦像以前一样,排排坐在一起,我们聊起许多小时候的趣事,说到兴头上,我没形象的大笑起来,冲凉亦说道:“我还记得你以前爬树捅了马蜂窝,结果被叮了满头包……”我想到那个画面,笑到直不起腰来。

凉亦也傻乎乎跟着笑了,然后嘴上不饶人的回击我道:“你小时候经常出门采野花,然后把它们花花绿绿的全绑在头上,还问我们好不好看。”

礼煞在对面坐着,闻言嘴角轻扬,补充了一句,“有次睡觉还不舍得摘,第二天起来花都黄了。”凉亦闻言哈哈大笑,一个劲点头说道:“当时我也看到了。”

阳光暖暖的照在我们周围,话题终了,我托着下巴轻声说道,“过去的事也不是非得全知道的吧!”凉亦点点头,赞同道:“当然,过了就过了。”我抬起头,礼煞也正看着我,神情笃定的说道:“温亦,你有我们,我们会保护你。”

第二天,涟漪姑姑来找我,告诉我她要出趟远门,办点事儿,我温顺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伸手摸摸我的头发,犹豫片刻后说道:“回来我会告诉你你爹的事,他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但有些恩怨却并没有因此消失。”

我心头一震,随即点了点头,她转身匆匆离去,我目送她的背影离开,这时,我看到郑星月在门外的树下站着,她目光出神,眉眼始终淡淡的,长长的头发在风中胡乱飞舞。

我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她这才注意到我,跨步迎了上来。

我冲她礼貌性的笑了笑,问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她似乎真的认真思考了我的问题,然后答道:“我也不知道,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