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等等。
一瞬间,温晴的冷汗湿透了全身。她缓缓地转过身,手下意识的攥紧,竭力保持镇静,“有什么事吗?”
男人盯着温晴,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发现什么,末了开口:“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冉莹的病人?”
温晴喉头一紧:“有。”
男人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但冰冷的眼神中却没有半点笑意,“我是她男朋友,想看看她怎么样了。”
“哦,是这样啊。”温晴脑中飞快的运转着,如果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后果不堪设想,“患者直到现在仍处于昏迷之中,还需留院观察,如果你想探视,我一会儿回来可以带你去。”
她这话说的中肯,也没有拒绝男人探视的提议,叫人不好再难为什么。刀疤男看了她一眼,便没有再言语。
此时温晴的整个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湿透,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但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朝他点了点头后便抬起担架往外走。
男人站在她身后默默的打量着她,贯穿左脸的刀疤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狰狞。
尸体处理处位于基地外一个紧挨着的库房,每天定时有人将尸体火化,防止出现瘟疫。
温晴一路抬着冉莹到了库房,负责看守的人正困得打盹儿,她和另一个抬尸的医生进来时,只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不过由于经常有基地里死亡的尸体半夜三更的被送进来,不论是看守者还是医生早就已经习惯了,因此他也没注意,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了。
温晴以清点死亡人数为由支开了另一个医生,恍恍惚惚的夜色之中,只余温冉二人。
白单子下的冉莹颤抖着揭开蒙在头上的布,小心翼翼地露出瞪大的眼睛,轻声道,“我逃出来了?!”
温晴笑了,黑暗中的她显得异常温柔,“嗯,逃出来了。”
百分之百!
有那么一瞬间,温晴似乎听到了一阵若有还无的哭声,是冉莹。温晴惊愕,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下一秒,她又听见了来自同一个人的笑声,不是隐忍的,是肆意的,欢乐的,像是回到了末日开始的那段时光。
温晴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不过激动归激动,该有的理智总归还是有的。虽说是暂时逃过了刀疤脸的视线,但一旦他发现温晴迟迟不归,必然会有所怀疑,到那时可就真的危险了。况且基地人多,无论她们藏到哪里,早晚会被发现,所以基地肯定是不能呆了,要逃就逃的彻底。
温晴简单交待了冉莹几句,二人便轻轻离开了。
那个看守着睡眼朦胧之中依稀看到两个人又走了,便彻底放心的睡了过去,竟然没有发现离开的人其实已经不是刚才进来的那个了。
夜晚的温度不比白天,些微的风吹过,带起丝丝的凉意。温晴和冉莹像两个做了亏心事的小偷,在黑暗中摸索着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