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茶杯咳嗽一声,两人望过来,掌柜笑道:“在下看到如此好翠,一时忘形,怠慢了姑娘,不知姑娘要当几何?”
倒是把我问住了,我虽然知道这东西值钱,却不知道该值多少,况且此行目的也不是来骗盘缠。
“你能出多少?”
掌柜伸出三根手指,鬼知道是三两还是三百两,我皱眉摇头。掌柜又伸出四根手指,我还是摇头,掌柜为难道:“若是再多,小店一时也拿不出来了,况且姑娘是寄当,等手头宽裕了,还是要赎回来的不是?”
我道:“实不相瞒,我来这里典当,并非是周转不开,而是受人所托,若是真有其事,我倒可把镯子送给李掌柜。”
掌柜道:“哦?在下愿闻其详。”
我看二叔公一眼,问掌柜:“可否借一步说话?”二叔公立刻识相的退下了。
只剩下李掌柜和我,他殷勤道:“请问姑娘是受何人所托,有何要事,有什么李某能帮得上忙的?”
“这翡翠镯子并非我的,乃是一个姐姐的遗物,姐姐家里也是开当铺,着实收了些好东西,老物件,这枚镯子是姐姐父亲留给姐姐的陪嫁,只可惜女婿不合心意,直到老父亲去世才传给了姐姐。可怜姐姐直到临终也没有机会把它给夫君看上一眼。”
李掌柜脸色变的难看起来,“那怎么会在你手里?”
“说来话长,我是受人所托,姐姐死的冤枉,若李掌柜肯为姐姐正名,在黄泉下她也心安了。”
蚀钺中发出幽幽叹息,“你不必这样……我早是已死之人。”
“名节于女子而言,重于泰山,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夫妻多年,应该清楚。”这句话不仅是对李掌柜说,更是对蚀钺中女鬼所说,我本来不爱多管闲事,可若真能顺水推舟帮她洗去冤屈,何乐不为?
果然,女鬼带了点期冀:“真能还我清白?”
我接着说:“就算和婆婆有什么嫌隙,她已经含冤而死,死者为大,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何不念及夫妻情分,让她死后也能闭眼?”
李掌柜却脸色数变,“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我说过我是受人所托,和姐姐并无关系。”
“不管你和那贱人有没有关系,都请离开。镯子也带走吧,这单生意,永安当铺不接了。”
没想到他的态度竟然如此奇怪,难道女鬼骗了我,她是确有其事并非被冤枉,还是李掌柜也蒙在鼓里?
若是现在被赶走岂不是功亏一篑?情急之下我道:“永安当铺?这当铺原来也并不姓李吧。”
“可它如今姓李了,不论你是莫家谁派来的,回去告诉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李继平才是永安当铺的主人,莫家的小姐也不过是个背夫养汉的骚货!一个镯子就想收买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