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愣呢!活干完了吗?”
疼疼疼,哪个大胆的凡人竟敢掐我!我对声音的来源怒目而视,原来是侯康的贴身大丫鬟芸香。
“哎哟,竟然还敢瞪我,脾气倒不小!我告诉你,别以为庄主跟你多说了一句话,你就能轻狂起来了,想进庄主房里的丫头,能从内院排到京城去,就你这姿色,也不撒泡尿照照!”
气死我了!竟然说我丑。
我当即反唇相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芸香姐姐,我的姿色入不入的了谁的眼,我不知道,可姐姐张口闭口不离要进庄主的房,若是传到了庄主的耳朵里……哎呀,看我,担心什么呢,以姐姐的姿色,庄主选你当贴身大丫鬟,就是为了避嫌吧?”
芸香大概作威作福惯了,很少有人敢当众给她难看,气的七窍生烟,我环视四周,发现大家都是一脸忍俊不禁的解恨模样。
嘴上说痛快了,可惜终究寄人篱下,还是得留在这里,过完了嘴瘾就不得不乖乖认怂,芸香那婆娘罚我一个人扫整个院子,这一扫就是三个月。
累倒不说,还不能出门,对于我这样一个从小在山间树林里打滚懒散惯了的野孩子加懒鬼,这样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唯一的寄托就是借着被罚扫院子的由头,各处乱转,偶尔能看到侯康的身影。
今天也累的半死,我毫无形象的蹲在台阶上望着手腕上的因缘线唉声叹气,原来凡间一点也不好玩,好想回家。这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这声音我回味了千万遍,绝不会弄错,他说:“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叹气?”
自从上次他留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离开,就再也没了下文,不知道侯康是不是仍然怀疑我,忐忑的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侯康却道:“我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我慌忙摇头,随即站起身来,有些局促的低下头,这是一种介于作为伙计被老板看到偷懒的害怕和作为女子在倾慕的人面前毫无形象的懊恼,两种情绪之间的局促。
侯康却不急着走,与初见时相比,少了许多戒心,微眯了眼睛:“衣服破成这样也不换么?”
我还穿着进府时那件衣裳,拜芸香所赐,风格越来越接近门口的叫花子。不过这不是根本原因,我
老实答道:“月钱还没发……”
侯康总算有了点表情,疏朗的长眉戏谑的挑起:“你这么辛苦,一个人干十个人的活,而我红莲山庄的账房竟然还拖欠丫鬟的月钱?”
我脸上一红,连忙摇头,原来侯康看起来事物缠身,无暇顾及家里的琐事,其实心里明镜儿似的。
我本来想说的是这个月月钱还没发,上个月的都被我孝敬给刘记栗子鸡了。正不知如何解释,突然侯康脸色一变,身形极快的一闪,我只觉得后背一道大力拖拽,我们主仆二人险险避过两道暗器。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红莲山庄内院。”侯康语气平静,丝毫不起波澜,我却直觉他是在拖延时间,等候影卫赶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守卫重重的庄主住处,身手肯定不是一般的高,况且侯康此时一身常服,连配剑都没带,一旦动起手来,实在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