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轨道?”只有26的人回答“正确的方向”,而71的人则回答“错误的轨道”。
原因并不神秘。对于许多(甚至大多数)美国人而言,纵然物质生活的日新月异或许令人满意,但一想到美国社会正在走向瓦解,那点儿满足感就荡然无存了。犯罪行为猛增,暴动令城市混乱不堪,特立独行的年轻人留长发、吸毒、婚前性行为,抗议者走上街头抨击越南战争。今天的史学家也许会回顾60年代的动荡,并发现它反映了一些互不相关的趋势:劫匪、激进的学生、嬉皮士、反战的中年人,都有各不相同的驱动力。但公众有真凭实据认定,社会爆发了混乱。
上述民意调查中出现的选民的沮丧情绪,在1966年的选举中得以展露,并使共和党人在国会收获颇丰。在加利福尼亚州,一位演员出身的政治家罗纳德·里根当选州长。他的取胜之道就是在竞选中抨击福利骗子、城市暴乱分子、长发大学生以及该州的公平住房法。
不过,与我们今天熟悉的共和党相比,1966年的共和党要温和得多。保守主义运动已经出现,并在1964年使巴里·戈德华特成功获取提名,但尚未把共和党收入囊中。罗纳德·里根还没有开始狂热地主张减税,理查德·尼克松的许多施政其实是自由派的作风:他将社会保障金与通货膨胀挂钩,建立了“收入安全补助”机制(为残疾老人推出的重大举措),扩大了政府在工作场所安全与环境上的监管范围,甚至还试图实施全民医疗保险。
保守主义运动最终主宰政坛的结果早在20世纪60年代便播下了种因,或者准确地说,是在1964~1972年。1964年,林登·约翰逊打败巴里·戈德华特,1972年,理查德·尼克松以更大的优势战胜乔治·麦高文。
当然,那也正是越南战争升级、死伤惨重的年份,是战争与和平问题撕裂美国的时代。越战自然是当时的主要议题,若没有越战,林登·约翰逊几乎必定会连任,抗议者与警察将不会在芝加哥民主党大会的门外激战,而尼克松也绝不可能赢得白宫。
不过,越战对美国政治的长远影响未必有人们印象中那么重大。普遍说法是,越南问题上的争斗使民主党伤筋动骨,永远留下了在国家安全方面软弱的形象。我们将在本章与后面几章中看到,这一俗见显然是夸大其词,越战几乎未损及民主党对国会的掌控。至于民主党人在国家安全方面软弱的形象,尼克松非常成功地让人认为,乔治·麦高文是个在国家安全方面的无能之辈,但民主党整体似乎还要到很久之后才给人以这样的印象。直到20世纪80年代,民主党软弱的形象才真正在人们的头脑中扎根,并由篡改的历史加以强化。
20世纪60年代的真相是,共和党人学会了如何利用族群怨恨与恐惧的上升来赢得选举。最重要的是,共和党人学会了如何利用白人对民权运动的不满反应,以及这种反应的后果。这个秘诀最终将为保守主义运动入主白宫、夺取国会铺设道路。
那么让我们从长远影响最大的事件入手—林登·约翰逊决定倡导民权。
民权与南方的变节
作为一个深深扎根于南方土壤之中的人,我明白种族感是多么的痛苦难耐。我知道重塑我们的社会观念与结构是何等的困难。自黑人获得自由以来,已过去一个多世纪了。但今晚,黑人仍不是完全自由的。远在100多年以前,来自另一个政党的伟大总统亚伯拉罕·林肯签署了《解放宣言》。但解放是宣言,不是事实。自平等被许诺以来,已过去一个多世纪了,但黑人仍不平等。自许诺的那天起,已经过去一个多世纪了,但许诺没有得到遵行。现在是实现正义的时候了。林登·约翰逊在1965年3月如是说,他同时宣布推动一项法案,即后来的《选举权法》。而在一周之前,警察还在亚拉巴马州的塞尔马与一些要求选举权的示威者发生了激烈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