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伊人,伊人何在

林清墨说厕所里没人,黎灏不信。

他让她再进去看看。

厕所并不大,一目了然。林清墨再一个一个隔间地查看,鬼影子也不见一个。环顾四周,倒是窗户大开,窗台的白瓷砖上似有新鲜脚印。

杜欢欢跳窗跑了!

林清墨扑哧一乐,心想欢欢还真身手了得。以前听她说自己是练家子,祖辈习武,她只当她吹牛皮。

见她出来,黎灏急切地问:“在吗?”

她摇摇头,说:“厕所就那么大点儿,就算一只苍蝇我也能看见!”

黎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道:“……那她会藏哪儿去?难道飞走了?”

“可能趁你不注意溜了……或许她一下子清醒了些,有些不好意思吧!”

“可我一直守在这儿哪!”

“你不是刚上楼叫我吗?”

上了楼,林清墨若无其事地再喝了点儿汤。黎灏颇为不安,说是时间该散了。大家再次举杯道生日快乐。

然后各自散去。黎灏说要随林清墨去看看杜欢欢。

钥匙插进锁孔,林清墨就确定杜欢欢回来了,因为她出门时反锁过门。门一打开,一股腥馊味随即漫涌过来,林清墨抑住气息看了看黎灏,笑笑说:“是吧,她在!”

“那就好……那我走了!”黎灏探头看看屋里,低声说。

“不进来坐坐?”

“算了,太晚了!”黎灏说完便下了楼。

杜欢欢显然又吐了,厕所里一片腌臜,一件毛衫耷拉在洗衣机盖上。林清墨尖着手指提溜起那件毛衫,上面有干结的秽物。

她敲敲杜欢欢的门,没听见应,便轻轻推门进去。

杜欢欢正歪着头倚在床头,有气无力地,微眯着眼。

“你醒着呀?”

“嗯,头有些疼!”

“干嘛喝那么多?”

杜欢欢自语似地:“是啊,可他为什么不去?”

“你是说那个……什么佟雨泽?”

杜欢欢视线移向她,黯然地点点头。

“他是谁呀?”

“黎灏的同事。”

见杜欢欢打马虎眼儿,林清墨自然不再追问。

“你怎么跳窗跑了?黎灏可担心死了!”

杜欢欢猛地捂住脸,愧汗无地地道:“快别说这个,丢死人了!”

林清墨不禁乐道:“不过我没说你是跳窗逃走的……他见你半天不出去,上楼叫我,我告诉他你可能是那时溜走的……”

“那也够丢脸啊……在厕所洗了把脸,我清醒了些,突然想到自个儿往衣柜里钻的糗事儿……皓月的小教练们可都在,明天肯定传遍整个健身中心,雨泽肯定也会知道的!怎么办啊……”杜欢欢懊丧地大叫起来。

“黎灏是不是在追你?”

“大概是吧!”

“他人还不错!”

“还行,不过我喜欢的是佟雨泽!”

佟雨泽是何方妖孽?竟能让一向自命不凡的杜欢欢失态成这样!

“你喜欢黎灏吗?”杜欢欢突然戏谑地问林清墨,“真是呃,你们俩倒挺配,黎灏样子可以,你长得也不赖,而且,还同年同月同日生,真是天意唉!”

林清墨哑然笑笑,她可没敢往那方面想。

“不扯了,你休息吧……对了,要怎么醒酒,有什么需要帮你?”

“烧点儿开水,放温了帮我兑点儿蜂蜜……蜂蜜在冰箱里……”杜欢欢说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慢慢地滑向被窝里。

当林清墨把蜂蜜水端进她屋时,杜欢欢已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林清墨把水杯轻轻搁在床头,关了灯,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洗漱前,还顺便把那件脏毛衫洗了,浑浊的水让她有些反胃,她清洗了一遍又一遍。

躺在床上,下意识地看看手机。没有未接电话,没有未读短信。这么多年,尽管父母姐姐们一次也没在她生日这天有过任何表示,潜意识里她还是有所期盼的。有时候也想,可能因为父母在农村,不大会表达感情……

兴许他们是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