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末,光传媒集团开内部年会,沐晨没和周佑生同去,她窝在家里享受暖气的温暖,结果11点的时候,ark打电话紧急呼叫她,说是周佑生喝醉了。
威森广告在他手上蒸蒸日上,听说明年可能会调任总公司,所以年会上免不了一通应酬,其实自从做完手术后,周佑生一直在沐晨的监督下滴酒不沾,今晚可能是真的躲不过去了。
其实沐晨挺想说,他喝醉了你就给他买醒酒药嘛,这年头酒店也有代驾,还能让光传媒太子爷大庭广众没人管吗?但她叹了口气,还是拿起车钥匙下了楼,谁让她是人家监护人呢。
沐晨没见过周佑生喝醉酒,一路上琢磨着他是满场撒泼呢还是酒后乱性骚扰良家妇女呢。
结果到了那里发现,满场觥筹交错,灯火酒绿间,他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沙发上,单手遮着眉眼,表情冷淡,谁在他身边来来走走都没有反应。
沐晨走上前,小声唤道:“小周,小周——”
他动了一下,慢慢放下手抬起头,看清来人后,他笑了笑,黑曜石一样的眸子亮晶晶的:
“你怎么一直都叫我小周呢?”
沐晨一时语塞,其实就是叫习惯了,肉麻的称呼有点开不了口,何况他本来就比她年纪小嘛。
于是她回头问ark:“这哪里醉了?看着挺清醒的。”
ark十分惊恐:“这还没醉?你看他笑得像不要钱一样。”
这话说的,好像平常他笑起来都要钱似的。
沐晨拉了拉周佑生:“跟不跟我走?”
他应了声,乖乖站起来跟在她身后就走了,全程看得ark目瞪口呆。
刚才他们轮流来劝,周总可是谁都不理的。
韩浅说得对,别人是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他家周总是千辛万苦终于把自己送出去了。
回去路上,沐晨开车,周佑生就坐在旁边副驾驶,歪着头,定定望着她,拉着她的手不放。
好在他这车是自动挡,沐晨一手把着方向盘也够了,可她习惯了手动挡,总想用右手去换挡,一想动就被周佑生紧紧抓住,好像生怕她跑了。
到家后,她扶着他上楼进门,到了卧室,他在床上躺下,忽然拉着她的手把她拽到了怀里。
“你干什么呀”
她被迫上半身窝在他怀里,无奈的抬头,只见那双乌黑眼眸像浩瀚星海能把她吸进去一样。
“你怎么总皱眉头呢?”
他伸指抚摸着她的眉心,轻声问。
她微愣:“没有,是你总皱着眉。”
刚遇见他那会儿,就觉得他眉间像有一把锁一样,不知道他年纪轻轻,事业有成,有什么可苦大仇深。
“你心里皱着眉,我能看见。”
她一时沉默。
“也没什么,很开心的事吧。”
阮京也说过,总感觉她和小时候不同了,那时候多么乐天知命,天大的事就是考试没考好,作业留多了,除此以外都是欢笑,为了一页漫画,一块巧克力都能开心很久。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种单纯的小幸福就越来越少了,如今但凡没有开心的事,生活中剩下的好像都是苦闷。
是不是还是太贪心,应该把要求放得更低些,只要没什么大起大落,生离死别,平淡的活过一天,就该满足了。就像,她之前一直自欺欺人的那样。
“不过,能遇见你,我挺开心的。”她笑了起来。
这是她好久前就压在心底的话,现在趁着他意识混沌时,也就趁机说出来了。
他果然没太听明白她的话,只因为她的笑容而笑了起来,看了眼她白皙脖颈上戴着的那条他送给她的水晶项链,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那以后,你也一定每天都要这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