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奔去,他忧惧交加,心中不断地祷念,祈求母亲平安。
可是一到墓园,他的眼泪便涌了出来,因为莫大娘已经倒在墓碑前的血泊之中。
莫鸿赶上前,跪倒在地,见莫大娘双眼圆睁,像是死不瞑目,而双手仍握着插在心口的短剑,早已没有气息。莫鸿不敢相信,短短不到一个时辰,母亲就惨遭不测。
他哭喊道:“娘、娘,是谁害了您?娘啊!”一边哭着,一边就要抱起莫大娘的尸身。
“不要动她。”尹耕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莫鸿哭得昏天黑地,哪听得到他的喊声。于是尹耕学示意两名随从拖开莫鸿,自己上前查看。
莫鸿目睹母亲的死状,哀恸难当,思绪纷乱中,只能想到贼人的陷害,是章纶?尹耕学?还是其他不知名的江湖人物?一场断剑恩怨,竟连累了无辜的母亲。他正哀哀悲哭时,忽然感觉有人在拉他,于是他使力抗拒,把那两名兵丁撞倒在地,口里还是不断喊着娘。
有人走到他身边,温言劝道:“五师弟,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让官府的人查验一下吧!”
莫鸿抬起头,见是四师兄朱誉,他还是摇头哭道:“我娘死得冤……”
朱誉道:“既然死得冤,就让官府查个明白,追出真凶。”
莫鸿含泪点头,让朱誉带他站起,慢慢退到后面。
尹耕学和几名随从立即上前查看,他们仔细翻看莫大娘的尸体,拔出短剑,检视伤口。莫鸿见母亲遗体遭人任意翻弄,又是悲恸不已,朱誉则在旁边拉住他,不让他冲动行事。
尹耕学等人又在墓园四周观看,这才道:“枫林山庄真是流年不利,先是涉嫌盗取宝剑,现在又有人自杀。”
莫鸿瞪大了眼,“自杀?不可能,我娘不会自杀!”
尹耕学道:“不是自杀吗?你看她双手握剑,分明就是自己拿了短剑往心口插入。还有这坟墓四周,也没有挣扎抵抗的迹象,更不见可疑的脚印,除了小狗子的小脚印外。嘿,莫鸿,你该不会说小狗子是凶手吧!”
莫鸿无法相信尹耕学的说法,怒道:“二师兄,过去你每次到山庄,我娘哪一次不是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今日她被人杀害,你身为地方父母官,不追缉凶手,反而想草草了事?”他说得激动,若不是朱誉拉着他,恐怕他早已冲上前拼命了。
尹耕学的护卫又骂道:“不得对老爷无礼。”
尹耕学哼了一声,“下人嘛!不懂礼节,又刚死了亲娘,本官不跟他计较!”
莫鸿激动发抖,悲恸欲绝,泪早已枯竭。
不久,大批官兵便浩浩荡荡地撤退。
程冈平静地道:“帮莫大娘准备后事吧!”
☆ ☆ ☆
简单的灵堂内,几块白布幔围起棺木,一灯如豆。
莫鸿跪在灵前,不再哭泣,内心却是不停地狂喊:“为什么?为什么……”
莫大娘于傍晚入殓,山庄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周大叔一家和朱誉帮忙料理后事。
夜深人静,莫鸿站起身,走到厨房的小火炉前,熄了火,倒下熬煮多时的参汤,端到程冈的房里。
程冈正伏案写字,见到莫鸿,叹道:“难为你了,还记得为我送上参汤。”
“师父,我娘尸骨未寒,不能让她含恨九泉啊……”
“又是断剑惹的祸。莫大娘绝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莫鸿咽下眼泪,“凶手是谁?师父,您知道吗?”
程冈道:“肯定是熟识的人,所以你娘才没有挣扎,让凶手得以在近距离刺入。至于手握剑柄,不过是障眼法,制造她自杀的假象。以莫大娘之温和开朗,她怎么会自杀?”
莫鸿又问道:“师父,您知道凶手?”
程冈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手中的笔管,他继续抄写,待写完最后一字,把毛笔置回笔架上,他沉声道:“我知道。”
莫鸿握紧拳头,握得骨节咯咯作响,青筋一条条浮现。
程冈道:“若我猜得没错,他今晚会回到墓园!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莫鸿听了就要往外跑,程冈立即喊道:“等等,我跟你去,我要亲手杀了这孽徒。”
“是二师兄?”
“不,是朱誉!”
莫鸿不敢相信今天好言安慰他的四师兄,会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那么,曾经扶过他的双手,也就是手刃母亲的魔掌!
先是章纶,再来是尹耕学,现在又是朱誉,原来每个同门师兄皆是别有居心!莫鸿又想到师父的安危。
“师父,您不要去,让我自己去报仇,我要他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