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栩停下筷子,迷惑地望着他:“说得头头是道,我很好奇,是谁教你做菜的?”他身上越来越多的地方让她感觉不可思议。
谭少杰眸子暗了暗,状似随意地挑出一根细细的鱼刺,道:“无师自通。”
“谭大不像是会进厨房的男人,他那么忙碌,应酬又多,不可能教你做菜。你妈妈呢,应该没什么机会教你,据我推测,你十五岁以前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所以真的想不出答案。难道真的无师自通?”
无心之语,带出了她对他的了解。
谭少杰闻言,面庞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望住她:“你怎么知道这些?”以他的了解,她不可能主动去探问他的家庭问题,那么,有人在办公室里八卦了?
如栩后悔自己一时嘴快,打马虎眼道:“什么知道什么?哎!这道菜可以打满分,我应该去拿红酒来配!”她立刻转身,跑去开酒。
破裂的父母关系,他一定很不喜欢让人家知道吧!如栩端两只酒杯,倒上,递给他。
“干杯,谭少杰,祝贺我们今天起,正式化干戈为玉帛。”他们之间冬天即将过去,开始出现暖阳,春天还会远么?谭少杰与她碰杯,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融洽时刻。
“好,干杯。很高兴我和你也能和平相处。”
“是不是该用事在人为、人定胜天来形容?”如栩情绪不错,喝下一口红酒,娟秀的眉毛皱拢,“奇怪,这是欣宁特地送我的珍藏版法国fite,但是,喝起来怎么感觉比ii baciale差许多呢?”
谭少杰端起酒杯轻轻晃动,放在鼻尖闻了闻,“喝酒讲究心情,这杯的确是难得的珍品。用来配我的糖醋鱼,够级别,呵呵。”
这家伙,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抬举一下自己。如栩想反驳一两句,话到舌尖又咽下,他们从此要做朋友的,说话不能再刻薄。
“恭喜你,谭少杰,今天才发现原来你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谭少杰笑而不语,隐藏苦涩。他很多方面被人称为“高手”,比如玩游戏,比如做菜,真是无师自通。父母闹离婚时,他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曾忍受不了家里硝烟弥漫,叛逆地离家出走,连日旷课,夜不归宿,引得父亲四处寻找。后来,父亲以男人的方式多次与他诚心交谈,请求他去体会父母之间的纠葛与矛盾,希望他接受现实。
可是,了解越多,心越觉孤寂痛苦,于是年少轻狂,自我放纵…
他专注地凝望她,沉沉地吐出一句:“你也一样。”
“一样?我连拿锅铲的手势都不对,怎能跟大师傅比?”论厨艺,她自叹不如,没得比。
“我是说你某些方面也一样深藏不露。”主要是对于爱情,她将心事死守,暗恋中的矛盾与感伤,渴望与害怕,没人比他更理解她。低哑的嗓音有些沙哑,脸上却有抹淡淡的冷笑,“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什么?”话题像跨栏一样具有跳跃性,需要她思绪快速转动才能跟得上。
“你认识王逸辰也有十来年了吧!对他一见钟情,还是慢慢喜欢上的?你以前表白过吗?他知道你默默守候的苦心吗?”他全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