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靠,还真拿她当文盲啊?但是又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才学,只得强装惊喜,大大的杏眼忽闪了几下,不好意思的说道:“妾身资质愚钝,要是让相公操劳就不好了。”
司徒灏不在意的摇摇头,拿起桌上的墨条,又倒了些水在砚台里,直接开始磨墨,待到墨磨好后,从笔架上拿起一枝羊毫,接着铺上一张白纸,挥毫落笔如云烟,转瞬间,纸上便出现了一行苍劲有力的大字--
但执子之手,愿与子偕老。
林如悦的神情有了片刻的呆滞,这……这莫非是司徒灏在向自己表白?
连忙摇头挥去这个几乎是不可能的猜测,怎么可能啊?虽说这时代的女子大多是盲婚哑嫁,但这才短短三天就让夫君产生白头偕老的冲动,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魅力?
就在她惊疑未定之际,耳边传来司徒灏清朗悦耳的声音:“如儿,为夫今天就先教你这几个字,以后再解释其中意思给你听,可好?”
“好。”原谅姑娘她受惊过度还没回过神来,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
司徒灏满意的笑了笑,将笔挂回笔架上,一手拉起林如悦的手,一手指着纸上的字,慢慢地,却又掷地有声的一字字念给她听。
窗外,夕阳在散乱无章的云朵霞片中缓缓下沉,蔷薇色的斜晖透过窗棂撒了进来,不知不觉靠得很近的两人身上似披着一抹轻烟。
窗外的桂花树随风摇动,淡黄色的花瓣如细雨般飘落,落在树下的池塘水面上,荡起阵阵涟漪。
正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桂香浮动月黄昏。
而此时,相府另一处,正酝酿着一场针对林如悦的暴风雨。
第二日,天刚刚亮,林如悦便醒了。
昨夜虽然司徒灏以教她识字为名呆了很久,但戌时未过便自行离开了。当时林如悦还挺抽风的问了句他为何要走,得到的回答是--为夫还是希望洞房花烛夜是在自己家中。
一听这话,恼羞成怒的某女恨不得大喊一声“关门放狗”!
想到昨夜司徒灏离开时那格外欠揍的神情,向来起床后会迷糊几分钟的林如悦瞬间满血,略显傲娇的用鼻子哼了一声后,掀开薄被起身。
早就起来一直守在门外的锦瑟一听到屋内的动静,立刻安排凌雨去打水来,自己则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伺候自家小姐穿衣洗漱。
“他起来没?”待锦瑟服侍她更衣完毕,林如悦开口问道。
知道她说的是司徒灏,锦瑟一边帮她整理衣裙,一边笑着答道:“时辰尚早,想必姑爷还未起身。”
林如悦挑了挑眉,不予置评,恰好凌雨端着水盆进来,两人便合力帮着她洗漱。
刚坐到梳妆台前要挽发,司徒灏便推门进来,直接挥手支开锦瑟,拿过她手里的玉梳,站到了林如悦身后。
“相公这是要抢了锦瑟的活儿,当回丫鬟?”看着铜镜里映出的那人身影,林如悦也不回头,故意打趣道。
谁料司徒灏还真就帮她梳起头来,笑眯眯的说道:“为娘子挽发是为夫之幸,有何不可?”
喂喂,你来真的啊?这活儿很有技术含量的,你一个睡床的时间比站着的时间还多的男人会不会啊?姑娘她的脑袋可不是让你无聊时解闷的试验品。
她想拒绝来着,又怕打击了司徒灏的积极性,要知道为了藏宝图为了解药她现在必须讨好他啊,挣扎了片刻后,索性牙一咬,眼一闭,随他折腾去,大不了一会儿让锦瑟重新帮她梳过便是。
大约一炷香后,那个清朗动听、带着笑意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好了,睁眼瞧瞧。”
林如悦先是不自在的挪开身子,然后睁开双眼往铜镜望去,瞬间,她漂亮的杏眼惊讶地睁大了。
哎呀妈呀,这病罐子竟然还真会挽发呢。
只见她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发髻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正好与她今日穿着的浅红色长袭纱裙交相辉映。
“如儿瞧着如何?”司徒灏压低了身子,双手放在她肩上,靠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
说话间,呼吸时传来的热流直直地打在她敏感的耳垂处,让她不由浑身一颤,如玉的脸颊上顿时嫣红一片。
第三十九回 新嫁回门遭算计(三)
早膳林如悦压根儿就没吃几口,一直在用眼神试图杀死那个从昨晚便开始调戏她的病罐子相公,可人家根本就当没感觉到,自顾自的喝粥、夹菜,那是又优雅又从容,让她顿生一拳打到棉花上去的无力感。
用过早膳没一会儿,林如蕊便带着紫藤过来了,眉眼带笑,谨守分寸,规规矩矩给两人见礼,全无昨天的半点作态。
这姑娘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林如悦虽笑着还礼,心里却开始警惕起来。
林如蕊一坐下来便笑着说道:“姐姐,云湖的荷花开了,听说可好看了,你我姐妹二人还从未一同出游过,正好今儿天气不错,不知姐姐可否赏脸陪妹妹一道去观荷呢?”
拒绝自然是不可能的,还没到跟娘家完全撕破脸的时候,可如果接受,谁知道云湖那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她?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林如蕊真的是单纯邀她去观荷。
没等她回话,司徒灏便开口道:“二小姐,我可否一同前往?”
林如蕊用锦帕掩唇,打趣道:“姐夫这是舍不得姐姐吗?”
“我跟如儿正是新婚燕尔,自然舍不得。”说着,还不忘含情脉脉的看向林如悦。
林如悦柳眉一跳,令堂的,又开始调戏了,你是不发情会死星人吗?不过司徒灏的身子那么差,这番出行又摆明了暗藏波澜,万一连累他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她可不是关心他,一切都是为了藏宝图。
打定主意后,略带娇羞的冲司徒灏抿唇一笑,道:“相公,你身子还未痊愈,湖边湿气重,还是在府里好好休息吧,游湖赏荷也费不了多少时间,晚膳前妾身一定回来。”然后扭头看向林如蕊,“妹妹,晚膳前便回府可好?”
林如蕊当即点头应下。
司徒灏眼神闪烁了下,也不再强求,跟林如悦又交代了几句让她注意安全的话,便随着凌风去见宋大夫了。
云湖位于皇城东部,每年一到盛夏,湖面上便开满荷花,吸引众多公子小姐前来赏花,湖中央有一小岛,上面特意修建了一处雅致的凉亭,便于有身份地位的人前来赏荷之用,名曰“映荷亭”。
林如悦一下马车,便见偌大的湖面上遍布荷叶,翠绿的荷叶丛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个个披着轻沙在湖上沐浴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阵阵清香随风袭来,沁人心脾。
林如蕊走了过来,笑语嫣然道:“姐姐,妹妹没骗你吧?果真是极美的。”
林如悦含笑点头,抛开背后的阴谋算计,如果单纯抱着观赏的心态来说,这里的确是处不错的景致。
她突然开始怀念那才买还没来得及用的最新型数码相机,若是把这里的景致拍下来发上网,肯定会勾起不少人前来游玩的兴趣。
苦笑着摇摇头,她怎么还想着现代时的事情呢?已经回不去了。
林如蕊一直在留心观察她,发现她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异样,不觉顿生疑窦,不过此时她没有心思去揣测林如悦想些什么,因为安排好的好戏即将开始上演。
“姐姐,在湖中央的映荷亭看到的景致才是最好的,我们坐船过去吧。”林如蕊拉起林如悦的手,便往早已停在湖边的船那走去。
船并不大,但坐四个人绰绰有余,林如蕊只带了紫藤上船,林如悦原本想带锦瑟,但凌雨抢在锦瑟前面扶她上了船,她也不好再让凌雨下去,只得将锦瑟留在岸上。
船晃晃悠悠的在荷花从中滑行,随意伸手便能碰触到娇嫩欲滴的荷花,船夫想必是经常被人要求唱船歌,所以摇起船桨便唱起了悠扬婉转的船歌。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徜徉在如此美景中,林如悦不觉放松了警觉性,眯着眼睛享受美景。
突然,船夫将手里的浆一丢,纵身一跃,便跳入湖中,水面上翻腾起几个水泡后,转眼便没了动静。
林如蕊当即失色,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然后紧张的拽住林如悦的袖子,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惊慌,“姐姐,这可如何是好?”
虽然她装的很像,但林如悦没有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得逞,按下冷意,也装出一副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慌张模样,失措道:“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姐姐不会划船,妹妹可会?”
“妹妹堂堂相府千金,哪里会这些粗鄙行当?”林如蕊嫌弃的蹙眉,视线转向还离着很远的湖心,又看了看已经远离的湖岸,“今日算倒了霉了,以往这个时节来观荷的人不少,可今日却没见着别的船。”
林如悦暗自冷笑,你敢说不是你故意为之?以相府的财力,买通船家今日都不开船不是难事,何况荷花现在只是初开,距离全部绽放还需几日,这个时候少人来观荷也是正常。
“可也不能一直呆在这儿啊。”说着,林如悦转头吩咐凌雨,“你试试喊几声,看锦瑟她们能不能听到?”
凌雨皱眉道:“少夫人,现在是逆风,就算奴婢喊破了嗓子估计岸上的人也听不清。”
林如蕊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姐姐,紫藤懂得泅水,要不让她游到岸边叫人来帮忙?”
你会那么好心?林如悦心里怀疑,但面上不显,反倒期盼的看向紫藤,说道:“那就有劳紫藤姑娘了。”
“奴婢不敢当。”紫藤连忙福身一礼,然后站了起来,将袖口和裤脚扎紧,刚要跳入湖中时,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伸出的胳膊一下打在林如悦身上,结果她还没跳下去,倒先将林如悦给掀进湖里。
凌雨的脸色一下就白了,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丫鬟有问题呢?光注意林如蕊去了,这要是主母有什么好歹,主子不得扒了她的皮呀?可偏偏医毒双绝的她不懂泅水,这下该怎么办啊?
林如蕊压
下心底喜意,先是怒斥了紫藤几句,然后便假惺惺的趴在船舷处将手伸了出去,大声道:“姐姐,快拉着妹妹的手,我拉你上来。”
可明明林如悦落水是在右边,她偏趴在左边,不会游泳的人怎么可能从右边扑腾到左边拉她的手?
此时林如悦一边在水里扑腾,一边在心里骂娘。
令堂的,在现代时她可是学生时代的游泳健将,为毛到了古代一换身体,曾经的水性就没有了呢?
她后悔不迭,不是没注意到紫藤的异常,而是她以为自己会游泳便故意没有躲开,原想入了水便闭气一段时间,然后再冒头出来吓唬林如蕊,没想到一时疏忽,这下子连小命都要玩完了。
第四十回 新嫁回门遭算计(四) 为十车玉童鞋的巧克力加更
凌雨急得不行,也顾不得隐藏身份了,对着紫藤便吼道:“还傻愣着干嘛?赶紧跳下去救人啊!”
紫藤却将视线移向林如蕊,今天的事本就是小姐吩咐她这么做的,没有小姐吩咐,她怎敢跳下去救人?
林如蕊瞪了紫藤一眼,暗道这个丫鬟怎么这么蠢,跳下去便是,然后装作救人的样子让林如悦多呛几次水溺死不就行了?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会知道?
可现在这个蠢货丫鬟的下意识行为却将一切都毁了,若是林如悦真的出事,定会怀疑到她头上,反倒不好再做什么手脚了。
当即来了火气,怒道:“没眼力劲儿的蠢货,还不赶紧下水把大小姐救上来?”
紫藤连忙应声跳了下去,可没等她游到林如悦身旁,只见一道人影凌空出现,一把抓起林如悦跃出水面,然后跳到船上,双足一点,便飞了出去,在荷叶上起起落落,如履平地,往映荷亭方向而去。
林如蕊懵了,还泡在水里的紫藤呆了,凌雨惊诧的同时心里顿生寒意,能用轻功从亭子那边来到这里,又毫不费力的抱着一个人再飞回去,如此深厚的轻功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就连主子那么深厚的功力都不能保证轻功达到这个程度,这个人究竟是谁?
来人将已经溺水晕过去的林如悦放平在亭子里的长凳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确定只是晕过去并无大碍后,右掌放置她腹部位置,巧施内力一压,林如悦便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并将喝进去的湖水吐了出来。
溺过水的人都知道,只要将水吐出来便没什么大事了,很快,她便幽幽醒转,看到站在自己面前蒙着面的黑衣人后,诧异道:“是你救了我?”
看这身形和给她的感觉,并不是那个连续两次夜探她闺房的男人。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林如悦挣扎着站起来,对着他深深一福,感激地说道:“小女子谢过阁下救命之恩。”
黑衣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扶她重新坐下,然后对着她比了个“八”的手势后,脚尖一点,便飞出了亭子。
八?莫非是八王爷炎臻?
可他又怎么知道自己今天会出事?难道说这个人一直在暗中保护她?可是她跟炎臻并不熟悉,为何要专门安排一个人保护她呢?
林如悦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待下次看到炎臻直接问他便好,只是这回可是救命之恩,她拿什么还啊?
那边,凌雨急得火烧眉毛,刚好看到船夫丢弃的船桨卡在荷花丛里,连忙让在水里的紫藤取了过来,然后拉她上船,两人一起用力,边划边学,竟然也将船划到了亭子这儿。
船一靠岸,凌雨便跳下船来,几步奔到了林如悦身边,先是拉着她上下打量了几遍,确定的确无碍后才松了口气,说道:“少夫人,你没事就好,刚才可吓死奴婢了。”
紫藤也扶着林如蕊下了船,一看到林如悦竟然平安无事,她的眼里闪过一抹不甘,却装出焦急万分的样子,说道:“姐姐你没事便好,都是那个死丫头的错,你放心,回去我定饶不了她!”
紫藤连忙跪下,求饶道:“大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大小姐饶命!”
林如悦怎会不知紫藤只是奉命行事,主子的命令身为奴婢的又怎敢不从?不过一个身不由己的棋子罢了,她又何必难为她?幕后主使才是她该去讨债的对象。
当即让凌雨将紫藤扶了起来,不在意的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你,反正我也没事儿,就算了吧。”
紫藤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压下泪意谢过她,看向她的眼里满是感激。
“对了,刚才救姐姐的是名男子吧?姐姐可已经嫁作人妇,与个陌生男子拉拉扯扯,若让姐夫知道了,怕是不好吧?”想到刚才救起林如悦的黑衣男子,林如蕊便气不打一处来来,阴阳怪气的说道。
林如悦四两拨千斤,淡淡地回道:“妹妹多虑了,就算相公知道,也只会感激那位恩公,须知救人如救火,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这么说姐姐不认识那名男子?”
“天下男子何其多,姐姐岂能全都认识?”
“那便怪了。”林如蕊手拿锦帕掩唇一笑,眼
里满是嘲讽,“刚才姐姐落水的地方距这里甚远,若只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为何要花那么大力气从这里赶到湖面那将你救起?今日妹妹邀姐姐游湖只是一时兴起,旁人自不会知道你我二人身份,所以不可能是因为我们的身份而刻意逢迎,那么一个不认识你的陌生男子,为何要行这般吃力不讨好之举呢?”
林如悦有些惊讶,原本以为这个妹妹不过刁蛮任性,虽然心肠恶毒但心计稚嫩,没想到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看来她还是小看了这个妹妹啊。
“妹妹是认定姐姐一定认识那位恩公了?”
“妹妹可没那么说,只是酌情分析罢了。”
林如悦猛地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她,“既然这样,那姐姐便不得不往衙门一去了!”
林如蕊蹙眉道:“姐姐这是何意?关衙门什么事?”
“当朝相爷嫡女,司徒家少夫人,在云湖被人蓄意谋害性命,这样的事情衙门难道不该过问吗?”林如悦字字铿锵,犀利的眼神直直地望着她。
林如蕊顿时心里发虚,强扯嘴角,道:“哪有什么蓄意谋害性命,姐姐未免太过夸大了。”
“不是蓄意谋害吗?那船夫为何将船停到湖心便弃船离开?虽然我溺水纯属意外,但你又敢不敢保证,如果不是我恰好被恩公救起,那名离奇失踪的船夫会不会突然出现害吾等性命?”
林如蕊被她连番逼问惊得面色一片惨白,她当然能保证船夫不会突然出现害人性命,但她不敢说,万一林如悦坚持对簿公堂,一旦那个船夫被抓到,势必会说出一切是她安排的,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素来注重名声的林庸第一个便不会饶了她。
今日之事她都是瞒着林庸跟林夏氏的,二人早已告诫她不要轻举妄动,只是她实在不服,凭什么林如悦能嫁得那么好的夫婿?嫉妒之下,便让紫藤找人安排了今日这一出戏,就算不能去掉这个眼中钉,也要让她受点教训。
可谁知道,事情到了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
第四十一回 新嫁回门遭算计(五)
这个人为的意外最终还是不了了之,并非林如悦良善到以德报怨,此时不去报复是因为自己的小命儿还被林庸拿捏着,只得暂时忍着,等到她解毒以后,就是林如蕊连本带利还债的时候了。
林如蕊也没在提起那个救人的黑衣人,但是心里却将这件事记下了,决定回府后便找人去查查那人的身份,只要查到这个人跟林如悦相识,那一切就好办了。
是不是真的有私情不重要,证据什么的完全可以捏造出来,到时候再捅给司徒灏知道,她就不信林如悦不被休。
两姐妹心里都各怀算计,但最终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只不过经此一事,谁都没了观荷的兴致,凌雨本就没什么身为女子的自觉,当即脱下外衫披在林如悦身上,仅着内衣,跟紫藤一起将船划回了岸边。
船一到岸,几个留守在岸边的丫鬟便奔了过来,锦瑟一见林如悦浑身湿透,二话不说便跟着凌雨一起将她扶到马车上,关上帘子后,拿着特意备着的替换衣服给她换上。
因为两人出行只备了一辆马车,所以林如蕊尽管不想在太阳下面站着,也不好这个时候掀开帘子进马车,只得悻悻地等在一旁,同时不忘恶狠狠地瞪了紫藤两眼。
都是这个蠢丫头的错!
紫藤只知道自己被迁怒了,但身为奴婢,即便再委屈也只能默默受着,只不过心里不自觉将两位小姐的为人处事做了个对比,无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去指派去伺候大小姐。
待将湿衣服换下,又将湿发披散开来,锦瑟才带着担忧和愤怒问道:“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二小姐干的?”
也难怪锦瑟第一个就怀疑林如蕊,谁让她是是有前科的人呢,上回便是她指示秋离推林如悦下水,害得林如悦险些没命,今儿难道是想再来一次?
林如悦还未开口,凌雨便义愤填膺的替她答道:“虽然不是她亲自动手,但必是她下的令,还好少夫人福大命大遇着贵人,要不然……”说到这,她不由后怕的哆嗦了一下,还好林如悦没事儿,要不然整个相府都会被主子灭了陪葬。
“贵人?”锦瑟没整明白,诧异的看着林如悦,林如悦给了她一个回去再说的眼神,她当即止了话头,拿出梳子帮自家小姐梳理发丝。
救下林如悦的人正是追风,此刻他已经回到了八王府,躬身站在炎臻面前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情。
当听到林如悦是被林如蕊的丫鬟带下水的时候,炎臻浑身弥漫着阵阵寒意,薄唇轻启,寒声道:“你眼力一向高于常人,可看清那丫鬟究竟是无意还是故意?”
追风面无表情的答道:“隔得太远,属下没有看得很清楚,但当属下去救人时,注意到二小姐眼里似有遗憾之意。”
能遗憾什么?当然是遗憾林如悦被人救起,没除掉这个眼中钉。
这句话便已经足够让炎臻给林如蕊定罪了。
“你继续回去暗中保护林大小姐,若再有这样的事
情发生,直接动手以绝后患!”炎臻沉声命令道。
追风犹豫道:“可如果是二小姐呢?”也要动手除掉吗?
炎臻突然笑了,本该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柔笑容,却让追风如坠冰窖,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你也跟绍阳一样,觉得没了那个女人本王就难成大事吗?”平平淡淡,没有强烈起伏的话语,却蕴含着巨大的威压。
追风慌忙跪下,“属下不敢。”
“下去吧,有些话本王不会再说第二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