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到秋菊反应过来,杨府门外就响起了震天的拍门吵嚷声,就是在这后院里也能听个一清二楚——禁军已经追到门前了!
杨紫心一惊,转眼看向床上虚弱无力的欧阳东远,额上已是冷汗直冒。
“小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被人发现了你闺房里有个受伤的男人,你这辈子就毁了!”秋菊并没认出来那黑发低垂的人是欧阳东远,只知道即刻将会有人要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担心她家大小姐的安危。
“我知道。”杨紫心此时却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力保欧阳东远,马上就转身目光如炬地看向秋菊,“你去随意将他的伤口包扎下藏到我被子里,我去准备些东西。”
杨紫心态度不由秋菊再分说,关上了房门就出去了,恰巧碰见被吵醒过来查看的冬梅,立刻拽了她的手就一起去帮忙。冬梅迷迷糊糊的还没弄明白就已经被带出了几米远。
当禁军打着为杨府安全着想的旗号,浩浩荡荡闯进来大肆寻那擅闯冷宫之人的时候,杨紫心已经准备妥当。
禁军首领刚要进院子就被拦住了去路,秋菊焦急地对那首领说:“这位官爷,这是我家大小姐的闺房,不便让诸位随意进出呐。”
禁军首领连杨德海的卧室都查看了,这会儿怎么会顾及杨府里一个女儿的闺房能不能进,鼻子里冷哼一声就道:“你就不要啰嗦了,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皇城禁军办事还由你这等小丫鬟指手画脚?滚开!”说着大掌一挥就将秋菊推了个趔趄。
秋菊还没站稳就又往那首领身前拦,急得直跺脚:“官爷,真的不方便,若是平常,我们也不敢拦着官爷们办差,只是这时刻真是有些不便!你若非要查探,就打开门远远瞧一眼就是了,我们家娇滴滴一个大小姐难道还能窝藏那凶神恶煞的贼人不成?”
“你这不知进退的丫头,别废话!”首领被秋菊说烦了,他来这杨府搜查贼人是一回事,更是要借此机会替皇上探查一下杨府的内情实力,见秋菊三番两次的阻拦,更是想要进去杨紫心屋里查看了。
可在那首领堪堪碰到杨紫心闺房门的时候,那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只见一个穿粉衣的丫鬟从里面端了盆血污的水出来,差点就一头撞到了首领身上泼他一身!
“官爷!贱婢没长眼睛差点将这污秽之物倒在官爷身上,都是贱婢的错!”冬梅端着血水就往下跪,清清楚楚把铜盆边的月事布条亮在了那首领的眼前。
女子月事例来被人看做是污秽至极的,尤其是官场、军队之人,都以女子月事为不详,觉得但凡沾上半点都会坏了运势。此刻禁军首领见着这血腥之气扑鼻的污秽自然是连连退避三舍,他身后的众多禁军也是躲避开来,一个个都面露鄙夷。
秋菊在一边很是尴尬地捏着手解释:“官爷,你看我刚才就说了,我们家小姐今日不方便,官爷们若是不怕麻烦进去搜查一番也可,就是怕冲撞了各位官爷们的前程运势……”
“行了,打开门来,我们看一眼就算了。”禁军首领避在一边,很是不耐地打断秋菊的话。
秋菊应了一声,就把门打开,一股浓浓的脂粉香味夹杂着若有似无的些许血腥味飘出来,杨紫心的床帘深垂,只有一双绣鞋摆在床边,屋内四下并无其余可藏人之处。
禁军首领看了一眼,立即就挥手转身,带着众多禁卫军离开了。
吵吵嚷嚷的声音远去,秋菊和还跪在地上的冬梅都是浑身猛然松懈,甚至冬梅手中的铜盆都差点打翻了。
“秋、秋菊,快来扶我一下,我腿麻了,手也麻了……”冬梅颤抖着手端着铜盆哆哆嗦嗦说话。
秋菊缓了好大一口气,这才起来将她扶起,两人互看一眼,额上都是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