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药香渐行渐远,季成勋终于摘下面具,抓了抓她的头,顺着肩膀而下,犹豫着松开了手。
“送你的。”季成勋递过面具。
凝若哦了一声,便接住了。季成勋似乎无心听曲,随即带着凝若离开。凝若咬着下唇遗憾地看着正弹着琴的拂衣,拂衣的视线却不曾离开季成勋的背影。好一个郎情妾意,今日没有好好说上话,真是可惜。
幽州街巷到了晚上依旧热闹,小贩叫卖的云吞面,老师傅刚做好的糖人,年轻姑娘在手上涂着的胭脂红,凝若眼睛一时用不过来,这种进城的幸福感在凝若脸上洋溢开来。
这种幸福感却被萧何一把拉了回来,“凝若,你还记得你十二三岁时,遇上的那个贼人吗?”
凝若自然记得自己情窦初开时的一桩痴事。
她初出韶云山,去衍尘师太那去修行,谁知下趟山的功夫就遇到个落魄少年,更更丢脸的是与之相处一日便生了情窦,还荒唐的把娘亲的遗物交与了他,算是信物。
原本约好在四月初十相见,结果等了三日却未等到。
凝若不是个记仇的人,可能别人未存和自己一样的心思,怪不得他人,只算自己一厢情愿。但这遗物本是娘亲留给自己的,若是这样被自己白白丢了,实在无颜面对父母。
当时,凝若着实伤神了一段时日,连魄离的修炼也耽误了,好在师兄及时点拨,“这是你娘亲的在天之灵保佑你,若是拿贼人看上了你,那岂是你这三角猫功夫逃得掉的。”
季成勋拍了拍凝若的肩膀,教导道,“幸而这贼人已拿到你的玉坠,这玉坠的价值挡住了他对你的贼心,试问,谁还会拿着赃物傻乎乎地跑回来见原主人的。”
凝若见惯了师兄没心没肺的样子,不想,讲起道理来还是有板有眼的。但毕竟受了情伤,还被骗了家传,凝若还是无心修炼。
好在回到韶云山,被师父好一顿教训才重拾了魄离术,每每回忆这段往事,心中难免肉疼。
只见苏凝若笑容一僵,笑道一声,“不记得了。”
“果真不记得了?”
“我说不记得,那必是不记得,师兄何必多问。”凝若些许不快。
忽而巷道里传来一阵呜咽声,季成勋也停止了和凝若斗嘴。执剑将她挡在身后,瞄了眼小巷,几个着装光鲜的公子哥正围着个长相清丽的青衣女子,举止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