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我感到一阵眩晕,但是我依然在古老树木晃动的斑驳光影中看到了一张醒目的脸庞。
真的是他。
天天冲过来接住我,激动并忐忑的说:“吓死我了,我们赶紧走吧。”
那个救我的男人咳嗽了一声,“那没事我也要走了。”
“哦,对了,”天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他,“给你。”
“二表叔,两年没干,手脚还是这么利索。”说话的是沈飞,吓了我一跳,真没留意他站在我身旁。
那男人把钱装进口袋,“都是熟人就不数了,要不是我刚出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死活都不会干这活。你不知道我刚才身上的冷汗流的哗哗的,谁愿意刚出来又进去。”
沈飞拍了拍二表叔的肩膀说:“没事,咱找的是一朵花,祸害你的事我也不会找你。这三千元够你一个月开销了,赶紧找个正经事做吧。”
二表叔挥着手说:“好,那我走了,你们也赶紧散开吧!”
天天和沈飞抱着我离开,我幸福的看着天天不知说什么好,他果然会来救我。
沈飞逗我说:“嗨,你也得感谢我,要不是我有个二表叔正好会这个技术,任谁也把你救不出来。”
我正想感谢他却突然想起了海棠。
“哎呀,快,我们赶紧回去救海棠。”
天天说:“什么海棠?”
“就是过年时丢失的那盆海棠啊。”
天天说:“原来上次撬门和砸玻璃都是他干的,真是可恶。”
沈飞却拉着天天加快步伐,“满大街都是海棠,趁人不备可以随便端。这进别人家里拿东西可是犯法的,想着还挺害怕。”
我叫嚷着,“那也不能不管海棠啊,我们去报警,让警察把海棠光明正大的要回来。”
天天说:“警察要是愿意管这档子事,我也不至于费这么大劲还搭上三千块钱。连你这朵会说话的花都不能开绿灯,更别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海棠。”
我伤心的说:“那,那我答应过她会带她一起离开,她也太可怜了。”
沈飞安慰我,“没事,小黄黄,奶奶家花多的是,你不缺朋友的。”
哎,他们两个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可怜的海棠却要永远和那个恶棍在一起了。
我看着天天是那么亲切,仿佛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而经历了这次离别,我好像更喜欢他了。
沈飞走后,我问他,“天天,你想我了吗?”
“当然了,我都快急死了!”
“嘿嘿。”
“奶奶也着急的不得了,她不停的向菩萨祈祷,还把妮妮骂了个狗血喷头,”他突然“噗呲”笑了,“你不知道妮妮当时的表情,那是一个搞笑。这个暴脾气啊,也只有奶奶能治。”
妮妮当天从厕所出来径直回到自己家。她先是埋怨爸爸小候时没送她去学画画或者学舞蹈。接着责怪妈妈平时不督促她节食和护肤。现在倒好,没有艺术气质的她加上微胖身材再加上普通肤质,整个人黯淡极了。
这一通抱怨令父母一头雾水,妈妈不耐烦的说:“好像你是多么听话的孩子似的。让你学什么,你不得闹翻天啊!”
“那你也不能任由我胡乱生长啊,种片麦苗还得操心除草呢。”
她好像受到天大的委屈,眼泪泛滥的流出来。父母怎么安慰也无济于事。最后吵的妈妈去做饭,爸爸撂下一句“没虐待你已算不错了。”离开,任她泄愤似的哭天喊地。
当她正惊天动地的上演自己的悲悯剧时,天天出现了。
“妮妮,小黄黄呢?”
一个哆嗦截流了泪水,吓得她站起来,回想了片刻,抽噎着往出跑。
“哎呀,应该还在学校里吧。”她边跑边对紧跟在身后的天天说。
天天没好气的瞪她,“越是叮嘱你什么,你越是会搞砸,以后只能反着提醒你了。”
两个人打车来到学校,本想着校园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可是哪里还有我的踪影。
天天说:“你再好好回想一下,是落在这个地方吗,确定不是公交车上?”
“是这个地方,没错,等一下——”她的脑子里接连三次闪电,“我从厕所出来时小黄黄应该已经不见了。我记得当时下意识的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应该携带的东西,否则也不会把她忘记了。”
“你那个记性我可不敢相信,你再好好回忆一下。”
“回忆什么呀,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一无是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