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柄腾空定住,索性我握了力道,看着对面的一幕我觉得很是刺眼感伤,弯刀刀口对着的却是邢泉的脊梁,最后的最后,他抱着尹珊芙转身企图用后背挡住双刀,我很遗憾,那时候邢荒没有这样做,没有能这样挡在芳实面前,这是为什么?邢荒为什么没能这么做,其实我清楚答案,邢荒大概也是想要芳实死去的缘故,最后不想承认的只是,我们都是他的棋子,执行着自己的任务,该死去的时候便死去,为了他们的霸业而活。
瞧清了他们二人这个样子,我嗤嗤一笑,邢泉同邢荒他们明明一个父皇,两个人却不大一样,那这样说,是否若是邢泉的话大概便不会背叛如今的尹珊芙。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尹珊芙苍白的脸色探出来瞧瞧我,邢泉皱着眉头转身,他对我说了声多谢后一想又改口成对不住。
我想这算是为墨白同芳实报了仇罢,半仰头,我叹了一口气想着我的主子,九泉下是否遇见了心爱的人,是否该瞑目了。
尹珊芙探出半个脑袋,声音轻颤的对着邢泉道:“你吓死我了,有刀来了我挨着便是,你为何要挡在我的面前,你晓不晓得我很害怕……”
听到这话邢泉哭笑不得的用指尖勾了勾她小巧的鼻梁后,面色变得颇为温柔道:“小傻瓜,你该让我怎样说你。”
他这话说的颇为暖情,然我却眼尖的瞧见,耷拉在一旁的左手微微的颤抖。
似乎是瞧着他俩打情骂俏够了,我面色一变,沉声问:“靖王殿下我还是方才那个问题,做人不能太贪心,有舍便会有得,最后的最后你到底是想要西凉还是身后那人同她腹中的孩子。”
听到我这话,他终于认真的将我瞧着问:“我选西凉会怎样,选她又会怎样。”
瞧着这个人右手牵着的小手,我了然笑笑,他那分明已经得出答案。
说到底尹珊芙是西凉的太子妃,生下的只能是太子嫡子,我想着若是邢荒选西凉的话那尹珊芙定当难逃一死,既然如此还不如由我一刀送她母子归西,就像方才尹珊芙没有想到的请求一样,若是邢荒选择了在此地以囚徒的身份逃离此地,那他便再也不是西凉的靖王,他若是选择的逃开便是承认了自己的罪名,若是他光明正大的待在此地等着邢部的办案,那他说不定能够洗清冤屈,这样简明的道理我想邢泉自己不会不知道。
他若是靖王爷我便为他得到这西凉,它若不是,那我的承诺便只是一纸废纸,说到底这是邢泉自己的选择,而我只负责执行结果,在这件事中我终于变成了一个局外人,瞧着许许多多相同故事不同的结果。
邢泉对着我笑,十指却握的更紧,我对着他笑,我已明白他的选择,邢泉他不适合为君,便是做了君王也只是个昏君,因他沉迷于美色?大概是因为他太过注重家人这样的存在。与他相比,刑荒太适合为王,适合到叫人觉得可怕的地步。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尹珊芙道:“你若能握着我的手不松开,我便随你一起走。”
听到这话尹珊芙笑得分外开怀,我想那时候那样天真的她应当没有想到,他爱的人为了她放弃了这西凉整片版图中的万世千秋。
邢泉同邢荒说的不大一样,这所有的一切都同邢荒对我说的不一样,我晓得那是他在骗我,他一直都在骗我。
后来邢泉面色严峻的对着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的我道:“这门外尽是河西侯府的暗卫,你可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他这样问明显是不相信我,而我侧头瞧了瞧他怀中未免受到惊吓被我点了睡穴的尹珊芙,轻声道:“从前你杀了的那个人,他在河西王府中排位第一,是河西王爷姜潞乱身边的杀手,而我曾经在府中排位第二,也是河西王的杀手,名叫千月夏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