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子宸真真儿是下死手在磋磨覃舟,拧转完枪杆子不说,还重重地按住了他的肩膀,末了,还一脸的淡漠的看着对面的人,那嗓音里头的冰渣子也是不容错辨:
“哼,就凭你们百十来个人,也敢夜袭我白刹大营。我今日来,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罢了,你们这帮子杂鱼给本将听清楚了,这只是刚刚开始,下次再战,我可就没这样好的脾气了。”
那百十来名黥面好手闻言,已是极其愤恨,又见到覃舟被他捉在手上,伤口被那枪杆子拧转的脸色发青,肩膀上的鲜血泊泊直流,十分怵目惊心。
这帮人见状只好按耐不动,一面打算着将人夺回,一面打算着如何不着痕迹地“纵虎归山”。
“我落在这帮子白刹狗儿手里,左右是活不成的,你们不要管我,切莫让这狗贼出了海峡去。”覃舟恨得切齿,却也一脸英气地朝着镜北军叫道。
却说这覃舟,擅长施毒,杀孽甚重,死在他手上的白刹将士,没有五万,也有三万,倘若今日真是他被擒去白刹大营,若是被揭了身份,只怕难以善了。
“哼,死到临头了还要大放厥词,就凭这几个杂鱼,如何捉得住我?”那刘子宸得了便宜还要卖乖,颇有不气死个把对手不罢休的架势。
那三千白刹骑兵,已是听得冷汗涔涔了,这冰峰国人虽然体格高大、骁勇善战,却也都是惜命的人。眼见自个儿的主将,竟敢站在人家大营门口这般大放厥词。不曾想,那镜北军哪是这样好惹的?虽然应战的只得百十来人,可那营里的千军万马正在后方虎视眈眈,哪里就这样容易让你得逞?
看来这清皇使者,本事是很有的,脑子却不太好使……
然而,恐怕这镜北主将真真儿是个重要人物,那镜北军见他被擒,竟是无一人敢上前,刘子宸一脸狂妄地单手拽着覃舟,打马缓缓行着,其后将覃舟往马背上一甩,好似扛麻袋一般,毫不在意。
刘子宸驮着覃舟,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绝尘而去,三千白刹骑兵自是紧随其后。
独留那百十来人站在原地,隔了好半响,陆衡才抹一抹额上的汗水,开口道:“可算是送走了刘子宸这浑小子了,再晚些,我只怕要露馅儿了。”
“谁说不是呢,先前这两个打斗的时候,我都差点子要笑场,他两个打假,打的好生明显,枪头都还没碰上衣服呢,壹哥就十分未卜先知的将银刀架上去了,幸亏那帮子白刹都是好糊弄的门外汉,这下子阿臣可以回去‘立军功’了,却是不知,他会将壹哥甩到哪个犄角旮旯地去……”
“谁管他上哪儿去,这天寒地冻的,杵在这儿作甚?冷死了,回去吃酒了。”却说这面上黥有柒捌二字的七风,在镜南边关牵制西域诸国多年,如今来日光城好几日了,仍然不太习惯这极寒的天气,总是不爱在外头吹冷风的。
一帮子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了军营,浩浩荡荡地往日光城大街行去,上刘偲家的酒楼吃白食自不提。
行不出十里,那刘子宸果然揪住覃舟的后衣领子,将这倒霉孩子朝冰面上一抛,那力道出奇的大,几乎将他甩出了数丈远,覃舟打了一连串脚跌,方才站稳,见他放过自己,这才且退且喝道:“今日之耻,他日必将双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