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人发出惊奇的声音,双手按着栏杆直接从亭子里翻了出来,一脸稀奇地绕着几人转了一圈。
汤涯挡在他的面前,严厉道:“南金棠,不得在夫子面前无礼。”
“夫子?”南金棠眉梢一挑,笑着用扇儿尖蹭了蹭鼻翼,“那不知是哪位?”
嬴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我见你面熟,原来是南家的啊……”
南金棠微微一笑,拱手行礼,“见过夫子。”而后又朝孟湘作揖,调笑道:“大秦的美男子我倒是见了不少,不过如阁下这般红脸青腰倒真是少见,不愧是佳郎君。”
孟扶苏在身边轻笑一声,“‘红脸青腰,旧识凌波女’的典故我倒是碰巧知道,真不知阁下是在夸人还是在损人了。”
孟湘盯着南金棠,不怒不恼,嘴角反而微微上翘。
南金棠后退一步,一手持扇儿微微扇动,一手敲了敲头,笑嘻嘻道:“哎呀呀,许是我记错了,书院里的人知道的嘛,我的课业一向不好,可没有别的意思。”
孟湘微微点头,“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不过,我虚长你几岁,还是受不住这样的口误。”
南金棠更惊讶了,他用扇儿捂着嘴,眨了眨眼睛,眼泛桃花,春意盎然,“学生南金棠见过兄长了。”
孟湘挑了挑眉,没有追究他近似调戏的话语,反而声音温和道:“你是个聪明人,他们都很喜欢你不是吗?南——金棠。”
“请这边走。”汤涯站出来瞪了南金棠一眼,领着几人向前走去。
“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孟子期走着走着突然发问。
“他最特别的大概就是姓南了。”汤涯冷冰冰道。
季行却回过头认真地解释道:“大秦的首富便是南家,皇宫大内不少物品都是由他们家负责采买提供的。”
“说南家富可敌国可从来不是假话,他们家特别会站队,这么多年来,就从未因为朝堂上的变动而影响到他们家的地位,商人能做到这个份上倒是强过许多名门望族。”嬴景也说了几句,他说的话倒是让汤涯认真地看了他好几眼。
“这样说来,夫子倒是站在寒门这里了?”季行低声询问。
嬴景站在孟湘身旁,扭头看她,像是对季行说,又像是在对孟湘说,“我就站在这里。”
季行一脸迷茫,汤涯却诚恳道:“希望夫子能记住今日所说的话,若是夫子真能做到不偏不倚,倒是我们这些寒门学子的福气了。”
“说起来我们竟不知夫子名讳。”
“在下景郢。”
“景……”季行一惊便捂住了嘴,“莫非夫子和书院的景清华……”
汤涯的目光也幽深起来。
嬴景却抬头望向了湖对岸的水阁,“那里便是山长的住处吧?我便先行一步了。”说罢,他果然大步朝着那里去了。
孟湘跟在他的身后,朝着两人浅浅一笑,“他的为人我清楚,你们就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