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咿咿……”“咿咿……”
小小的婴儿躺在摇篮里手舞足蹈,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围成一圈的陌生面孔。
“你看他,眼睛鼻子俊的,皮肤白得像玉,跟小江小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妈眉开眼笑地说道。她对老俞家是否有后并不关心,只是单纯地喜爱这个外孙,恨不得天天来看他。
只是唐心雅住得这个月子会所离家里实在有些远,过来一趟要换几次车,加上这里大的小的都有专人照顾,来看基本上真的只是“看”,连抱一抱都插不上手,便才做罢。
因为是周末,唐家父母都在,小江也在,还来了不少唐心雅的叔伯兄弟,满满一屋子人。好在这个套间够大,男人们在外间谈事,女眷都在里间围着孩子和产妇。
“嘴巴倒是很像我们心雅的,像涂了口红似的。”孩子的奶奶邹凤鸣说道。
话音刚落,立即有人附和:“就是,像心雅,耐看……”
过了一会儿,育儿师把孩子抱起来,交给唐心雅喂奶,我不太习惯这种场面,悄悄退了出去。
客厅里烟雾腾腾,我听到他们在聊“合同”、“厂房改造”什么,大概是公司的生意,于是想去阳台呆着。路过沙发的时候,小江和他丈人唐敏军以及一个光头的中年人在说话,表情认真,看到我,三个人都朝我点头微笑。
阳台很大,朝向南面的湖,视野开阔。玻璃的护栏后并排放着几张躺椅,很适合晒日光浴。
我想起法国人夏天都爱去南部的海滩度假,如果过完夏天,你还是一身白嫩,没有一点晒痕,就说明你是个要么没钱要么不会花的穷人或傻瓜。于是没钱的男男女女就脱光衣服在阳台上狂晒,以期在假期结束前获得黝黑的肤色。
在椅子上躺了一会儿,小江坐到我旁边,递给我一杯冷饮。
我正晒得有些发汗,接过来喝了一口,问他:“你最近怎么样?”
他说:“事情很顺利,老头子现在让我和二叔,就是刚才和我们说话的那个,一起负责一个商场的案子。给了我一个副经理的职位,虽然不高,也算是说得上话了。”
我笑了笑,不知该如何接话,其实我问得是当爸爸的感受。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只有我和钱伯寅,并不是想象中的模样。
从云南回来后,我们一起出去过两回,感觉总也不对。两个人都想给对方最好的自己,反而不如以前自在,或者干脆被电话打断,草草结束约会。
以为感情可以永远不变,是天真而不理智的,任何人都无法在成熟的年纪获得年少时的纯情。
从月子会所出来的时候,我发消息给钱伯寅,今天他要陪我去看爷爷。
我妈跟我走到路边,等车的时候,她说:“你猜猜在这里坐月子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