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谭鸣鹊已经把一份手书写好,折入信封之中。
当面说不出实话不要紧,私下写信,事后交给他看不就行了?
她掸着信封,洋洋得意:“怎么以前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不过,现在想到,也不迟啊。
“哦,对了,还差最后一步。”
谭鸣鹊重新拿起笔,将信封放下,在封页上郑重写下四个字。
——先生敬启。
“这下就差不多了!”谭鸣鹊把信封放在桌上,用镇纸压住,空着双手走出房间。
安常一直紧张地站在门外,他依稀能听到她自言自语说了些话,但一句都听不清楚,看到她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他立刻很着急地问:“谭姑娘,你现在要回御书房吗?”
“回御书房?”谭鸣鹊解决一桩心事,正高兴,哪会回去找不痛快?
虽然她想通了,但并不代表她一点也不生气。
光是她想通怎么行?沈凌嘉现在还拧着呢。
好在他有一点好说通,至少他没有压着她入励王府,她不想嫁,就不用嫁,事情不紧迫,她干嘛回去?偏要让他生闷气,让他也尝尝她想不通时的纠结和痛苦是什么滋味,这才叫礼尚往来。
“哼,是他让我回来休息的,怎么你要逼我上班吗?”谭鸣鹊问他。
“不是不是。”安常赶紧赔笑着摇头,“当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
“其实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安常,我们去吃东西吧?”谭鸣鹊提议,“入宫这么久,我还没见过御膳房长什么样子呢!”
“去御膳房?这时间他们根本不开灶!”安常头痛地看着她,早知道让安惠来追她了。
谭鸣鹊笑道:“没关系,过去看看它长什么样子呗!也算是大开眼界了,是不是?”
“我不……我当然不能让你失望。”安常仔细想想,他也没法说不。
不就是去一趟御膳房嘛,又不违反规矩,他确定自己要是不能让谭鸣鹊满足这个愿望,她肯定会折腾出新的幺蛾子。
他真的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兴奋!
但他既然没法把这种兴奋浇熄,也就只好陪她玩下去。
“那走吧!”谭鸣鹊兴致勃勃。
“恐怕你现在不能如愿以偿。”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谭鸣鹊和安常同时回头,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她的衣裳与谭鸣鹊的类似,但在细节上有所不同。
这证明她与谭鸣鹊一样同为宫女,但却在不同地宫殿做事。
“阁下是?”谭鸣鹊一边问她,一边低声问安常,“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从未见过。”
“她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
“哎,我不敢看,你帮我瞧瞧她有没有影子。”
“大半天皇宫内怎么会闹……哎呀我也不敢看……”
两人明目张胆地窃窃私语。
但即使这个宫女听得很清楚,面前两人就是在谈论她,她也可以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毫不在乎地自述她的来此地理由:“奴婢是奉命而来,请二位配合一下。”
安常挑眉,打官腔?当着他的面,跟他打官腔?
好呀,这他还真不怕。
“奉命?奉谁的命?咱家可是御书房的人,其余宫殿的主人管不到我这。”安常傲慢地说。
谭鸣鹊啧啧称奇,低声道:“你认真要抖威风,还真是挺厉害的。”
安常极力掩饰内心的得意:“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