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她甚至有点后怕。
她不清楚这种想法算不算自以为是,但——她愿意原谅他这点反复无常。
只是关于淑妃的事,她却怎么都琢磨不明。
谭鸣鹊想不到,有什么能影响到沈凌嘉,让他决定纳秦兼月入宫?
她当然想不到,哪怕是这国家的君主,也会有被绊住脚,有力无法可使之时。
沈凌嘉提议之后,便准备等她答复。
可是谭鸣鹊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半天没有回音。
他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那你觉得呢?”
一开始他真是充满自信,但是,当谭鸣鹊迟迟都不肯开口的时候,他突然又觉得自己没法张扬起来了。
原来,等一个人的答复,且当他期盼那是肯定的答复时,竟然是这么煎熬的事。
“我觉得?”谭鸣鹊浑身一震,终于从思考的沉默中苏醒过来。
她有点发懵,还没反应到他说了什么。
谭鸣鹊也是实心人,当即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老老实实,有惑即询。
沈凌嘉哭笑不得,连生气的情绪都难以有,他有些气闷地答道:“我问你,觉得我这提议如何?”
谭鸣鹊费尽心思从脑海深处挖出一个箱子,扣上了,但没有锁住。
打开来,假设记忆是云,就是一团记忆飘进她耳中;假设记忆是金,就是一块记忆砸在她脸上。总之她想起来了。
“去御书房?好呀。”谭鸣鹊差点嘴瓢,答一句她求之不得。
那就丢人丢大发啦!虽然她真的是这样想。
沈凌嘉抿着唇把脸扭到一边,绝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他实在无法再掩饰面上的笑容,一叫得意,二叫如愿以偿。
不,不,这还不是真正的如愿以偿。
但在得偿所愿前,前进一小步,也是很不错的进步了。
“那么,你这话是答应了,对吧?”沈凌嘉已经可以肯定,却仍然忍不住试探一句。
谭鸣鹊几乎要摆出嘲笑的样子给他看,她可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表情。
但不过是说句话的工夫,倒不耽搁什么,于是她爽快地点点头说:“对。”
“好!”沈凌嘉压下心中的狂喜,猛然拍着桌子站起身。
他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倒不至于打翻这张桌子,但他估计自己的双手已经砸肿了。
这就叫乐极生悲吧。
沈凌嘉更狼狈地说:“既然如此,你先好好安置,明天自己来御书房报到!”
谭鸣鹊乖顺地答应一声,道:“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