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回答菊娘。
菊娘担心她,她很高兴,她把菊娘当成朋友,而菊娘显然也视她为友。
可现在连谭鸣鹊自己都不清楚她的郁闷来自于什么。
秦兼月?沈凌嘉?宫女?
也许都包括,一时之间,她自己都理不清楚,又怎么回答菊娘?
“你得让我帮你!”菊娘急切地说。
“我愿意让你帮我。”谭鸣鹊抿着唇挤出第二句话,“可是,你怎么帮我?”
事关沈凌嘉,又有谁能帮她?
菊娘愕然半晌,却只能默然。
她无法回答她的反问。
现在,就连沈凌宥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沈凌嘉,何况是她?
她又凭什么大言不惭,说能帮她?她不能骗她,她帮不了。
菊娘愧疚地看着谭鸣鹊:“抱歉。”
“你这样说话,我可受不了。”谭鸣鹊望着她,半晌,问,“有酒吗?”
“酒?”菊娘懵了,“你能喝酒吗?”
“没试过,但我真想尝尝,走吧,我知道你喝酒,你一定知道哪里有酒。”谭鸣鹊一脸没事人的样子,“我早就及笄了,不是什么小孩子,别随便对我说抱歉,也不要瞧不起我,我知道在做什么,可能我现在长得很憔悴,但我没事,你放心吧。”
菊娘幽幽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真的可以放心吗?
最终,菊娘还是成全了谭鸣鹊的愿望,她喝到了人生中第一杯酒。
不,追本溯源,谭鸣鹊第一次喝酒,是与沈凌嘉。
那时候,他与她分享了他最喜欢的参丝露,可惜她对人参过敏。
参丝露里搀了一点黄酒,谭鸣鹊对那杯饮品的唯一记忆就是一场大病。
关于正式的第一次饮酒,谭鸣鹊只有一个感想。
她真不如再生一场大病。
……
谭鸣鹊昏厥前最后的记忆是菊娘望着明月,她望着菊娘。
其实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着真正的菊娘,因为当时她看见了三个。
三个菊娘同时回过头,对她说:“鸣鹊,我。”
正好三个字。
因为菊娘没来得及说第四个字,谭鸣鹊就果断地“扑通”倒地。
对,一定有“扑通”这声,不然她醒来的时候脑袋怎么会那么痛?
谭鸣鹊伸手摸了摸,飞快地撤手。
还有点肿呢。
“哇啊。”谭鸣鹊深深叹了口气,心情糟糕透顶。
头发混乱,出了一身的汗,浑身湿黏黏的,脑袋像是要裂开,还肿了个包。
而且,她好像还忘了一件事。
“鸣鹊!”菊娘喊人,敲门,推门,入屋。
——她想起来了。
她一看到菊娘的脸,所有的记忆一涌而上。
“我昨天改变主意了,想告诉你我跟陛下谈了什么,但没来得及说,我就晕了。”谭鸣鹊揉着脑袋往床下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