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娘也开始每天找理由留在屋子里,大概是躲着跟她见面,怕她追问沈凌嘉的事吧?
谭鸣鹊苦笑,很想告诉菊娘她多心了。
她不会拿这种心事去烦扰任何人,对方给不出答案只会让她感觉自取其辱。
谭鸣鹊不想见人,索性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闭门不见客,每日刺绣。
但光是这样做,也不够,她的耳力太好,总有人在附近悄悄议论,于是总有些消息强迫她听进去,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有时候自相矛盾,让谭鸣鹊不知道应该相信哪边。
短短几天,就闹出了许多传言。
关于沈凌岳之死的那一夜自不必说,连沈清辉之死也被翻案。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桃色绯闻,全都围绕着沈凌嘉,有人说秦兼月要封后,有人说林许宣要封妃,谭鸣鹊听人说了好几回才想起这个林许宣的身份——是林丞相的独女。
总之一个个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是趴在沈凌嘉床底下听见一样。
谭鸣鹊听得好笑,传沈凌嘉和林许宣也就罢了,传他和秦兼月?
他跟秦兼月一点都不对付,他不喜欢她,怎么会娶她?
无论外人怎么说,谭鸣鹊一个都不信,一点也不信。
但长期关在屋子里,就算手里有活,照样会胡思乱想,尤其是,这几天沈凌嘉一直都没有出现,便是一直强撑着的她,也慢慢开始动摇了。
她不是想那些传言会是真的,只是忍不住去想,他为什么不来见她呢?
日子就在谭鸣鹊的纠结中,一天天过去。
新年这一天,是登基大典。
沈凌宥乐滋滋叫上菊娘,二人商议一番,又来找谭鸣鹊一起观礼。
谭鸣鹊摆摆手拒绝:“我不去了。”
菊娘一愣:“为什么?”
“你们去吧。”谭鸣鹊不想解释。
她也无法解释,她根本说不上原因,理由?没有理由。
他不来见她,她也不想去见他。——这算什么理由?
菊娘还是十分犹豫:“可是……”
“哎呀!”沈凌宥咳嗽两声,打断菊娘的话,他看了谭鸣鹊一眼,佯装没事地笑道,“既然她不想去,就不要勉强人家了,走吧!我们该进宫了,误了吉时可不好。”
菊娘只能无奈地被拽走。
谭鸣鹊走到厨房,厨房里也没人,想必知道英王不在府中,都躲懒去了。
她看灶里还有火,便自己下了一碗面。
面下好了,煮了青菜和鸡蛋落在碗里,谭鸣鹊自得其乐:“其实我的手艺还算不错嘛!”
她念念叨叨着端碗到灶边的桌上,默默地吃完,洗了碗,又没事做。
高墙之外,很是热闹,当然,登基大典这一天,街上会有派发铜钱的礼车,别说小孩子了,大人也会喜欢这项活动。
只是墙外的欢呼之声,落在她耳中,却有些刺耳了。
这是她在京城中度过的第三个生辰,这一次,身边无人陪伴,倒有些不适应。
谭鸣鹊到底还是从侧门里溜了出去。
大街上果然到处是人,今天这种日子,最不缺的就是热闹。
每个人都喜气洋洋,谭鸣鹊混在人群中,也忍不住傻笑了几声。
呵呵笑了几声,她又无趣地恢复冷静,有什么好笑的呢?她变得独自一人呆在这里,原本就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