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当初与沈凌嘉一起被定性为毒害皇帝的御膳房疱长。
不过他们下场不同,沈凌嘉罪名未定,下狱宗正寺,而那位疱长下毒的事却是罪证确凿,被判决凌迟之刑后,已在狱中自尽。事实上,沈凌嘉真正被调查的是他与疱长下毒一事的关系有多大,有不少线索将疱长与沈凌嘉扯上若有似无的关系,但毕竟只是若有似无而已。
这七天的记录,却明显指出疱长曾经与某人有过秘密联络,而此人便是沈凌岳的属下,如今已不知所踪。
“不就是编故事吗?”沈凌岳的嗓音轻轻发抖,“你凭什么证明这上面说的是真的?”
沈凌宥在一旁凉凉说道:“大哥您还是别嘴硬了,能证明昨夜有刺客的证人只有一个,被您杀了,您就得意了?可惜,能够证明这张纸上写的是真相的证人却有许多,那位疱长的家人并未死绝,您那位不知所踪的属下也曾有一个外室……您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吧?可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您做过,就必定有未抹除的首尾。”
“沈凌宥!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沈凌岳恼羞成怒。
“那我闭嘴便是,倒看您如何接着自欺欺人!”沈凌宥嗤笑道。
“你是陷害我!”沈凌岳无端端又开始主动一打二,去撩沈凌嘉。
沈凌嘉当然乐意奉陪:“那您也想杀了我吗?”
“你!”
“够了!全都给我住口!”沈清辉再次发飙。
于是乌压压又扑倒一片:“请陛下父皇息怒!”
“你们真想让我息怒,就让我少操点心!”沈清辉深深吸了口气,将众人各异的表情都看在眼中。
“此刻什么事情最要紧?”沈清辉问,“是你们闹内讧的时候吗?你们是兄弟!是皇子!是王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嗯?你们真的当朕死了?”
“请陛下慎言,这样的话不能乱说!”林丞相一脸痛心疾首。
秦将军慢了一步,再开口就显得突兀了,只能骂这厮一声做作,重新站回去。
沈清辉叹了口气,“爱卿,也只有你才能让朕安心。告诉他们,此刻什么事最要紧?”
林丞相面色微沉,叹道:“自然是虞王反军。”
“对!”沈清辉激动地站起来,“也就你还记得!”
沈凌岳小声插嘴:“儿臣也记得……”
“朕问你了?”沈清辉冷冷看他一眼。
沈凌岳涨了点记性,缩缩脖子,不敢再开口。
“朝中到现在也没有议定出战的将军吧?你们在等什么,要等虞王打上京城来吗?”沈清辉怒喝道。
——没有议定出战的将军?
秦将军露出意外之色,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沈凌岳,面露喜色,虽然不知道其间出了什么误会,不过,若是他抓住这个机会,或许可以替代左将军。沈凌岳对他有偏见,沈清辉却没有。
于是他当即张嘴,想要出声。
可又慢了一步。
沈凌岳有心给自己找回场子,自然不能放弃这个博宠的机会,立刻说道:“父皇,其实之前我们已经议定了迎战的人选,正是左将军,他已经点齐兵马,只等您发令了。”
“哦?”沈清辉在人群中用目光搜索,马上锁定一人,“左将军,是你?”
“臣在。”左将军自众臣中走出。
“好,那就事不宜迟。”沈清辉满意地点点头,看向沈凌岳的目光重新充满慈爱之色,“你还记得,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