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对于此刻二人都难以启齿的话,谁都说不出口,却存在于心中。
不过是不肯点破。
时间慢慢流逝,没有钟表,看不到月光,谁也不知道时间究竟流逝了多久。
但谁也不在乎。
谭鸣鹊呆呆地看着沈凌嘉,自那天分别至今,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
如愿以偿之后才明白,不是见一面就足够。
“您一定会平安无事地离开这里。”谭鸣鹊再一次仔细看了看这个地方,清凉幽静像是荒郊野庙一般,她一想到沈凌嘉还要继续呆在这里,便恨不得陪他一起留下。
可她最多不过清晨就要离开。
“我会。”沈凌嘉承诺她,“我当然不会有事,一切都会过去。”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握谭鸣鹊的手,伸到一半,又尴尬地停下。
“总之,我一定会出去,这件事马上就要解决了,你先回益镇……”
“我不。”谭鸣鹊毫不犹豫地否决。
“好吧。”沈凌嘉认输,“可是你起码要呆在英王府中,哪里都不要去,别再来冒险,这些事情我都会解决,我只担心你出事。”
谭鸣鹊面红耳赤:“嗯!”
他关心她,她听出来了。
油彩可没有画在耳朵上,她差点露马脚,幸好监牢昏暗,沈凌嘉什么都没看出来。
“嗯,还有……”沈凌嘉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外忽然传出呼喝声。
“是那个狱卒长!”谭鸣鹊听出来了。
他破口大骂,似乎正在指责某人胆敢擅闯,谭鸣鹊听得心虚,她不也是擅闯的一个?
不久,那狱卒长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门外陷入了一片混乱。
兵刃碰撞声十分刺耳。
有人在门外交手,有人强闯宗正寺监狱!
“还有别人来救你?”谭鸣鹊诧然,难道此人不知道沈凌嘉呆在这里反而安全?
他要出去,也应该堂堂正正地离开,若是被劫狱带走,魏王就真的一辈子不能翻身!
“怎么可能!母妃和七弟都不会是这种鲁莽的人!”沈凌嘉道。
至于其他人,怎么可能派人来劫他?
除非……
“有人要杀你!”“有人要杀我!”
“怎么办?”谭鸣鹊急得团团转,她和景唐都没想到,竟然有人敢直接闯入宗正寺监狱来行刺。
如果沈凌嘉死了,那么,不管他曾经有多少办法,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她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武器,连还击都做不到。
就在一墙之隔外,杀声震天,虽然那群狱卒还在抵抗,但听那声音旗鼓相当,而狱卒长首先被杀,其余人还不知道能够撑多久。
“你过来。”沈凌嘉拽了她一把,一手掀开那些稻草。
谭鸣鹊愣了片刻,忽然惊喜不已:“你有办法?难道稻草下面有暗道可以逃跑?什么时候挖的?”
沈凌嘉一把将她塞进床底下,拿稻草往她身上盖。
“你先躲起来,别说话,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不要发出声音。”沈凌嘉喋喋不休,“记住,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要叫,不要怕,景唐送你来这,也一定会来接你吧?虽然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没有出现……不过,只要你熬过最危险的时候,肯定有人会进来找我们,到时候你跟人家走,之后,就回益镇去吧。”
“没有暗道?”谭鸣鹊终于反应过来。
沈凌嘉苦笑一声:“这里铜墙铁壁,怎么挖暗道?我就算要走,也必须从门口离开,从暗道走,我就永远是弑父杀君的通缉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