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鸣鹊放慢脚步。
“那不是恩情。”容婆摇头,“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像你这样的年纪,又怎么会明白?”
“我的年纪?”谭鸣鹊慢慢转回身子,看看容婆,又看了一眼死人脸。
光看面容,这两人倒是年岁相近。
“你明白吗?”她问他。
死人脸想了想,说:“或许是……天生的忠诚?”
容婆发出一声嗤笑。
她冷笑着,用什么都看不见的面容,精准地面对着谭鸣鹊,道:“你们都不明白,这既不是报恩,也不是忠诚。”
难得的,连死人脸的脸上,也浮现出茫然之色。
谭鸣鹊也想不明白,容婆的话,听起来毫无逻辑。
不能解释的初衷?
毫无理由的奉献?
怎么会有初衷不能解释,怎么会有奉献毫无理由?一定有的。
她拥有自己的准则,便是,对自己的信念毫无疑心。
“也许真的都不是吧,可是,那也不值得。”她笃定地说。
“哈哈。”容婆只是讽刺地笑了笑。
那样的笑声,格外刺耳。
谭鸣鹊的眼底再一次闪过了疑惑,可这听起来太奇怪了,也许她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思考。
不是在这。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这句话,谭鸣鹊自己都觉得有点像是示弱的意思,但还是强撑着气势,背着手往外走,想了想,走到门前,还是自动将双眼蒙住,这才打开门。
等她走出去,反手关上门,有人慢慢走过来。
“问完了?”是大眼睛的声音。
“嗯。”谭鸣鹊点点头,“送我回去吧。”
“走吧。”大眼睛说完,便在前头领路。
这一路走来,一直是走的平地,遇到台阶,他会提醒一声,并放慢脚步,所以并不需要搀扶她,谭鸣鹊慢吞吞走着,很快,回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似乎有外人在。
“请让我见见殿下……”这个声音,听起来耳熟,好像是那位赵大人?
谭鸣鹊低声问了大眼睛有没有到地方,他首肯,才取下蒙眼布。
果然,在院子另一个出入口苦苦央求的,正是赵大人。
谭鸣鹊问大眼睛:“景唐出来了吗?”
“应该还在里面。”
“哦。”谭鸣鹊决定还是得把这里的事情报告一番,便转身要进屋子。
但赵大人一眼就看到了她,慌张地喊道:“谭管事!”
这里好像没有其他姓谭的人,况且,他正看着她。
谭鸣鹊无奈地朝他走去,道:“赵大人,我并非管事。”
“我以为您……那您能不能替我转告叶管事一声?这,这,我办身不力,也得向殿下请罪,还请您通报一声,或是让叶管事……”赵大人恳求地看着她。
谭鸣鹊能明白他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