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嘉的面庞就贴在她耳边,她能够敏锐地察觉到有一团团热气不断地喷在自己的耳廓边沿。
她脸红得无以复加。
行了,不会再有比这更加尴尬的事情了。
“殿,殿下……”
“呼哧……”
“先生?”
“呼……呼……”
等沈凌嘉喘了十几口气,谭鸣鹊才突然觉得,这呼吸的频率,不大对劲。
她忍不住再次用力,这回能把沈凌嘉推开了,方才他面色苍白,如今却突然变成浅红色,尤其是两颊,耳廓,都熏得通红。
沈凌嘉眼神迷离地看着她,却没有什么旖旎的感觉。
这更像是……生病!风寒!但他被裹得严严实实,怎么会着凉?
“先生?您哪里不舒服?我去喊景唐!”谭鸣鹊说着就打算下床。
“不要!”沈凌嘉狠狠地握住谭鸣鹊的手腕,虽然竭力抓紧,但他现在显然是脱力的架势。
可谭鸣鹊不敢动,她有种预感,如果她不听完他说的话,一定会后悔。
“先去找孙大夫……告诉他……我知道这是什么了……这是阎罗……告诉他……呼……”
“阎罗……”
沈凌嘉猛然喊出最后两个字,便往后一倒,没有晕厥过去,仍然睁着眼睛,但目光并不复方才的清澈,看起来像是醉了的模样,他咬着牙,口中喃喃说些含糊的话:“你……真敢赌啊……”
这个“你”,当然不会是谭鸣鹊。
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些猜测,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谭鸣鹊慌忙地下了床,跑到门口将门扯得大开:“快去将孙大夫请过来!”
……
暗卫的效率是惊人的,谭鸣鹊喊完,回屋紧张了没多久,再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回来,孙大夫已经到了。
被扛来的。
当然,这种效率惊人的前提是,谭鸣鹊喊人的表情实在是太惊慌了。
他们还以为沈凌嘉病情加重,谁知道进去一看,除了脸色不太对,人还醒了,也没什么,不见流血,不见新伤。
把孙大夫扛进房间里的大眼睛翻了个白眼,又出去了。
“你们先不要进来,让孙大夫能安静地治疗。”谭鸣鹊站在门口小声提醒。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沈凌嘉恐怕不会希望有多余的人再听到“阎罗”这个名字。
大眼睛问:“那队长呢?”
“景唐?呃,如果他回来,你也请他稍等一下。”谭鸣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果断地否决了和稀泥的行为。
“什么?可是……”
大眼睛的话和本人一起被关在门外。
谭鸣鹊返回床边,孙大夫才刚打开针包。
越是这种时候,他的表情越是冷静。
“殿下已经醒了,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他不免带了些责问的语气。
谭鸣鹊连忙在他身边坐下来,将声音压到最低:“殿下让我一定要转告您,他知道这是什么……这是……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