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抖还是眼花?”沈凌嘉问。
“……啊?”谭鸣鹊呆呆地望过去。
沈凌嘉伸手:“给我,我来穿。”
说完直接拿走针线,他头回做,倒也做得好,很快穿过线,还给她:“你不是要穿这个吗?我帮你。”
“谢谢。”谭鸣鹊低头将针扎进绷子,刺过轻滑的绸,慢悠悠地绣着。
“其实,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沈凌嘉将一张叠好的纸放在谭鸣鹊身边的矮桌上。
谭鸣鹊转头看去:“这是什么?”
“信。”
“我的?”
“给别人的。”
“我没写过信。”谭鸣鹊慌忙说道。
沈凌嘉将纸摊开,正过来给她看,一边笑着说:“是替你写的,你看看这样写如何?”
谭鸣鹊接过来一看,愣住,这封信竟然是写去她家的。
沈凌嘉往后一仰,浑不在意地说道:“我想办法联络到了你父亲,当时他不知道要回复什么,也可能是还怀疑我派去的人,便只说让你安稳留下,我想,回信的时候总应该将情况说得明白一些,你看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信中说谭鸣鹊遇险,暂时无法回到家中,只是通知他们她还安好,不必担忧挂怀。
沈凌嘉没有提起谭鸣鹊被抓进风柳楼的事情,毕竟这信不止谭鸣鹊之父一个人看,他只说她遇到危险,顺手相救,但之后有人为了掩盖真相来抓谭鸣鹊这个知情人,让她上路赶回南边,太危险了,因此,只寄一封信去。
谭鸣鹊认真看完,字都认识,意思也明白,沈凌嘉这样写,也算是替她遮掩了。
“挺好的。”
“不必改吗?”沈凌嘉迟疑问道。
“不用!”谭鸣鹊摇摇头,接着绣那条青蟒。
沈凌嘉重新将信纸折起来,道:“等你爹娘回信,我拿来给你看。”
“嗯。”谭鸣鹊习惯性地说完又觉得不妥,连忙起身行礼,道,“多谢殿下。”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沈凌嘉咳嗽一声,将头凑过来,问道,“你绣的什么?”
“腰带上的纹饰,我想着,先绣好了,再缝到腰带上。”谭鸣鹊一边回答,手上动作极快,勾完了眼珠,把线尾剪了。
“你喜欢这个?”沈凌嘉收起信纸,但又不走,坐在旁边问。
“我……”
谭鸣鹊只说了一个字,突然有个小丫鬟闯了进来。
“菊娘姐姐!”
等她看到沈凌嘉,吓了一跳,连忙拜倒在地:“殿下!”
“起来吧,有事找菊娘?”沈凌嘉问。
“是!”丫鬟战战兢兢地起身,偷看了沈凌嘉一眼,点点头。
“什么事情?”菊娘放下账本,走过来。
“是采买说有事要问您……这……”
菊娘便转头对沈凌嘉道:“殿下,我先过去解决这事。”
“去吧。”沈凌嘉摆摆手,菊娘便领着那个小丫鬟退出了房间。
谭鸣鹊低声道:“我这刺绣是跟我娘学的,她说便是女子也要有一技傍身。”
沈凌嘉笑道:“那你没让她失望,你做的恐怕比她原本希望的还更好。”
老有人在旁边说话,这心也静不下去,谭鸣鹊将绷子和针线都拿到矮桌上,索性认真跟沈凌嘉说起话来,“殿下,我爹怎么只传了那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