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鸣鹊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深色牌匾,周围画着暗金纹,中间是朱红色的三个大字:魏王府。
沈凌嘉道:“你先跟我去,试试你刺绣的本事。”
谭鸣鹊忙答应一声,跟上他的脚步,这次他没牵她走了。
快走到大门处时,有人打开门,迎接沈凌嘉与她进去,然后蹑手蹑脚在她们背后关门。
谭鸣鹊仔细思索刚才进来的时候,没听到声音,也没看到暗门,里面的人怎么知道沈凌嘉回来了?
但她很快没空思考了,沈凌嘉走得快,这府内的路又是九曲十八弯,她真怕自己慢一点就会被沈凌嘉甩掉,万一迷路,被这王府里的守卫误认为是刺客杀了,多冤枉?
所以谭鸣鹊只能先专心致志地跟着沈凌嘉走,一点不敢分心。
路边都是石凿的灯笼,灯笼里点了蜡烛,不过光还是太暗,幸好这魏王府里的地铺得平,她低头看了一眼,一路走来,踩的都是拼接起来的石板,几乎没有缝隙,恐怕,便是下雨,也不用担心踩到什么泥泞处。
谭鸣鹊暗暗赞叹,忍不住开始思考如果要这样做,得花费多少钱,等她回家以后,要不要在自己的院子里这么铺就一次?不对,她在魏王府里起码要蹉跎几年,等回到家,肯定得准备出嫁了,不如等到了夫家再这么布置?万一夫家不肯呢?拿嫁妆铺会不会教人说闲话呢?
她的心情十分复杂,东想西想的,已经想到了万一以后与婆家发生各种矛盾该如何应对了。
“谭姑娘?”沈凌嘉拍了拍门板,“进来吧。”
谭鸣鹊一惊,抬头一看原来已经走到了一间屋子前面,沈凌嘉敞开了门,先走进去。
等到谭鸣鹊跟着沈凌嘉的脚步走进房间之后,才发现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人。
是一个女人,论颜值,与容婆不相上下,不过风格不同。
容婆的模样是妖艳魅惑,这个女人穿着打扮十分精致,更贵气些,二十余岁。
“她叫菊娘。”沈凌嘉转头给她介绍,然后看着那位菊娘道,“这是谭鸣鹊。”
菊娘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问沈凌嘉:“殿下,这是谁?”
“我找回来的绣娘。你拿针线和绷子来,让她绣个什么东西看看。”沈凌嘉说完,直接挑了个位置坐下,接着朝谭鸣鹊招招手,“你也坐。”
谭鸣鹊还有些恍惚,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听他这样吩咐,便也赶紧走过去,围着桌子坐在他旁边,这里的布置既不像是见客人的地方,也不像是书房,说是卧室吧,却没有床。
那个菊娘刚才就一直呆在这个房间里?可这里面空空荡荡,除了家具,没有别的。
倒是不远处摆了个屏风,菊娘从屏风里钻出来,拿了个绷子,还有针线。
她走到谭鸣鹊面前,把三样东西放下,行了一礼,就在谭鸣鹊旁边待着了。
谭鸣鹊一愣:“她不坐下?”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既然不坐,那怎么不走呢?
她还有些话要对沈凌嘉说。
可惜沈凌嘉道:“我这侍女,不擅长刺绣,跟你学学。”
“哦。”谭鸣鹊拉长音调,心中失望。
看来是真的不会走了。
在旁边的菊娘还以为她是怕自己不懂看,到时候把玉当成石头。
便温言说道:“请您放心,虽然我不懂刺绣,不过这些年也见识过不少,看还是会看的。”
说完又问沈凌嘉:“殿下,是让她绣……那个?”
“对,那件衣服,不过还得看看她的本事。”沈凌嘉往桌上一伸手,什么都没抓到,皱了皱眉,便对菊娘道,“你去泡茶来,给这位谭姑娘也带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