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看起来像王子和公主一起表演的节目,毫无疑问满足了在场许多女生对于青春的美好幻想——我们都曾经希望过,如他和她一样,携良伴在侧,拥众人仰望。所以,台下的年轻的名扬学生们把这场春晚最热烈的掌声送给了台上精致的他和她。
晚会结束,夏流星独自坐在后台的椅子上,回想着刚才的掌声,难以相信,她会有这样的一天,她曾经是陷在自我狭小的空间内,不愿意走出来一步的人,如今,已经敢走到大庭广众之下了。她的脸红得发烫,因为激动和兴奋,还有一些害怕。在最年轻的时候尝试到了从未有过的走入人生巅峰的感觉,似乎并不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这会让脆弱的我们经历极致的痛苦,因为,这个时候的我们,知道自己其实无力驾驭,无力把握,可能轻易失去这些拥有的。
她需要去洗手间洗个脸,让自己平静下来,顺便把脸上的这些舞台妆洗掉,这些脂粉,还是让她觉得不舒服。她从来喜欢只顺从自己的内心,简单生活,不喜欢遮掩自己,把自己弄得越来越复杂,哪怕是形式上的遮掩。
刚捧起一捧水洒到自己脸上,她就在镜子里看见了一张极其美丽的脸,在她的正后方,她从未比较过自己和别人的脸,虽然知道自己其实长得也算漂亮,中学的时候,因为太封闭,她还曾得过“冷美人”的称号,只不过自卑于自己不为人知的疤痕,还有小时候的阴影,她总是在心理上觉得自己丑陋。
但是,跟后面的那张脸比起来,她真的相信了,自己也许不丑,但一定算不上漂亮。
这张突然出现的脸,让她很怀疑:“林佑铭凭什么不喜欢那么美丽的脸,而要选择她呢?”
夏流星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不满和嫌弃,她的眼神让夏流星相信,她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她应该还会有一些难听的话要说。
于是,夏流星潜意识里面对这种状况的思维习惯又开始冒出来,指导她的行为——不必要冲突,假装自己不在乎,避开就是。
她转身,绕过站在自己身后的她,那张脸的主人——赵听雪,一脸淡淡的表情,打算就这么酷酷地走掉。
赵听雪抓住她的胳膊,果然语气生硬地说:“你不要以为他就是你的了,我了解过你,你的出生和背景,根本就配不上他,你们不会有结果的,与其在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时候痛苦,不如在星火尚未燎原的时候扑灭它吧。”
看来曾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地对待这个世界的态度只在青少年的世界管用,在成年人的世界是不管用的。
夏流星看了赵听雪两眼,讥嘲一笑,说:“原本我以为自己是没有机会的,不过,现在我觉得自己有机会了。他说过,我跟他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你,却觉得我因为出生小地方,所以就与他,或者说与你不同了,看来,你们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似乎并不在一个频道上呢?原本我也觉得人的出生也许会决定一个人的品质,但是,现在看来,我肯定人出身高贵,并不一定就真的高贵,比如此刻带着有色眼镜看我的你。我刚刚就一直在想,名扬著名的校园主持的嘴里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现在我知道了,你正与那些卑劣的市井之徒几乎一致地说着透露说话人着腐朽灵魂的言语。现在,劳烦出生高贵的这位小姐为我让一下道吧,礼貌不是出身高贵的淑女该有的品德吗?”
夏流星拿开赵听雪抓住她的手,抬头挺胸地走回后台,她相信,虽然她不及她漂亮,但是,她赢了。
独自留在洗手间,气得头顶冒烟的赵听雪,此刻就像一只被拔了毛的狮子,紧紧地咬着牙齿,诅咒着夏流星和林佑铭迟早会有分开的一天。
夏流星刚回到后台,想找林佑铭,或者是赵听雪的话刺激了她,她现在特别想见到他,突然很想谢谢他,是他的存在,因缘际会地刺激了她,让她逐渐变成了不一样的自己,成为了不再靠倔强死撑,而是拥有了许多勇气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