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城是一座风景秀丽的灵气之地,这里有最青的山,最绿的树,最干净的河流,节假日,许多的旅游者都喜欢来这里观光,其实,有什么好看的呢?不过就是一些花花草草罢了,城里的植物园里,什么正气的东西没有呢?不过是爱这份自然和清净吧了。
城市里唯一缺的就是清净和安宁。
夏流星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她本是出生在冬季的腊月,夜晚本该天寒地冻,冷风瑟瑟,可她出生那晚却异常地月圆清亮,还有一尾流星划过,所以取名夏流星,确实是个应景的好名字。
一岁抓阄的时候,流星面前摆了铅笔,一枚硬币,妈妈的项链,耳环等物件,她却什么也不抓,只是摇摇摆摆地要去抓爷爷身边的一本翻译成了白话故事的《孙子兵法》,一家子都瞪大了眼睛,前来喝满岁酒的周叔是个在东门桥上算命的先生,夏奶奶的表侄,看了这小孩子的情形,赞叹着说这女娃上一世或是位战场上的将军,这一世见着是和平年代了,所以才投了女胎,小小年纪,长得这般朗目剑眉,长大了必定是不一样的。
爸妈在那个年代也读了几年书的,知道点唯物主义,本是不信奶奶一个人念叨的,只是老人家高兴,也就随她去了,可是爷爷小时候很有从军的心,一心想要实现他的男儿志向,只是可怜上面的兄长们都饿死了,他爹娘看着就这么一个娃了,要是也没了,便完全老无所依,所以怎么也不许,硝烟战场爷爷终究是没有去成,从此就留了这点心病,老了跟着儿子媳妇儿,没事时就喜欢看点兵法,深奥的不懂,就简单的故事还是能看的,小流星这个样子,倒真像是爷爷的亲孙女。
那个时候,夏流星的爸妈在这里经营着一家民宿,黑漆木的三层楼,古朴的房子,装着奶奶的各种传说故事,爷爷未实现的从军梦,爸爸妈妈的恩爱如初,和她奶声奶气的各种疑问。
“鱼缸里的鱼为什么会游?”
“太阳为什么是红色的?”
“草为什么不能长得像树一样高?”
“鸟儿为什么要叽叽喳喳地叫?”
那个时候,她有着这样一个最幸福的家。
这样的幸福截止在十五年前那个冬季,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四岁的小男孩踏进他们家的时候。
她妆容精致,穿一身深蓝色的修身呢子大衣,微卷的金黄色的头发从额前盖过眉毛,倾斜着越过耳朵,编成了一个蓬松的麻花辫,在头的后脑勺胖起来,用一个坠珠的夹子夹住,像一朵花一样,她画着黑灰色细长的眉毛,睫毛高翘着,带着一对镶钻的闪亮耳坠,彷佛拉长了脖子,一算细跟的黑色尖头漆皮高跟鞋,衬得整个人都高挑起来。小男孩带了个遮阳棒球帽,身上穿得俨然像个小少爷,十足是个童装广告上走出来的酷酷的小模特,看得出小男孩的一身是女人精心搭配过的,男孩手里拿着个当地街铺上卖的糖人,正一口一口地吮吸着,滴溜溜大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让人一看就觉得他聪明异常。
“老板娘,我要一间双人房。”女人提着一个小型的行李箱走进来站在柜台前对夏母说道。
这几天恰巧奶奶生病了,爷爷和爸爸都去医院照看奶奶去了,店里只有三岁的夏流星和母亲和两个人。
夏母笑着应道:“没问题,请您将身份证拿出来一下,我登个记。”
夏流星正坐在柜台旁边的空地上,给她的金发洋娃娃梳着头,听见声音,忍不住抬起头来看是谁在说话,目光却被那个酷酷的四岁小男孩吸引了。她虽然才三岁,但孩子的眼睛总是最明亮的,她清楚地感觉到了,他和附近的小男孩都不一样,附近的小男孩就跟她一样,浑身总是脏兮兮的,不是脏了灰就是染了泥,永远像从贫民窟里捡出来的孤儿,眼前的小男孩却穿的跟个小王子一样,干干净净的,她圆圆大大眼睛一直好奇地盯着他看。